第九回 娄公子捐金赎朋友 刘守备冒姓打船家(第2/3页)

作品:《儒林外史每回概括

办这件事。”

邹吉甫道:“阿弥陀佛!二位少老爷是肯做好事的;想著从前已往不知救济了多少人。如今若救出杨先生来这一镇的人谁不敬仰!”三公子道:“吉甫这句话你在镇上且不要说出来待我们去相机而动。”四公子道:“正是;未知事体做的来与做不来说出来就没趣了。”于是不用酒了取饭来吃过匆匆回船。邹吉甫拄著□杖送到船上说:“少老爷们恭喜回府小老改日再来城里府内候安。”又叫邹三捧著一瓶酒和些小菜送在船上与二位少老爷消夜。看著开船方才回去了。

两公子到家清理了些家务应酬了几天客事顺便唤了一个办事家人晋爵叫他去到县里查新市镇盐店里送来监禁这人是何名字?亏空何项银两?共计多少?本人有功名没功名?都查明白了来报告。晋爵领命来到县衙。户房书办是晋爵结拜的弟兄见他来查连忙将案寻出用纸抄写一份递给他拿了回来回覆两公子。只见上面写著“新市镇公裕旗盐店呈商人杨执中(即杨允)累年在店不守本分;嫖赌穿吃侵用成本七百余两有误国课恳恩追此云云。但查本人系禀生拔贡不便追比合详情褫革以便严比;今将本犯权时寄监收禁候上宪批示然后勒限等情。”四公子道:“这也可笑的紧禀生拔贡也是衣冠中人物今不过侵用盐商这几两银子就要将他褫革、追究是何道理?”三公子道:“你问明了他并无别情么?”晋爵道:“小的问明了并无别情。”三公子道:“既然如此你去把我们前日黄家圩那人来赎田的一宗银子兑七百五十两替他上库;再写我两人的名帖向德请县说:这杨贡生是家老爷们相好叫他就放出监来。你再拿你的名字添上一个保状你作去办理。”四公子道:“晋爵这事你就去办不可怠慢!那杨贡生出监来你也不必同他说什么他自然到我这里来相会。”晋爵应诺去了。

爵只带二十两银子一直到书办家;把这银子送与书办说道:“杨贡生的事我和你商议个主意。”书办道:“既是太保老爷府里的帖子这事何难?”随即打个禀帖说:“这杨贡生是娄府的人;两位老爷了帖现在娄府家人具的保状。况且娄府说:这项银子非赃非帑何以便行监禁?此事乞老爷上裁。”知县听了娄府这番话心下著慌却又回不得盐商。传进书办去细细商酌只得把几项盐规银子凑齐补了这一项。准了晋爵保状即刻把杨贡生放出监来;也不用落释放去了。那七百多两银子都是晋爵笑纳;把放出来的话都回覆了公子。

公子知道他出了监自然就要来谢;那知杨执中并不晓得是甚么缘故。县前问人说是一个姓晋的晋爵保了他去。他自心里想生平并不认得这姓晋的;疑惑一番不必管他落得身子乾净且下乡家去照旧看书。

到家老妻接著喜从天降;两个蠢儿子日日在镇上赌钱半夜也不归家。只有一个老妪又疑又聋在家烧火做饭听候门户。杨执中次日在镇下名家相熟处走走。邹吉甫因是第二个儿子养了孙子接在东庄去住不曾会著。所以娄公子这一番义举做梦也不得知道。娄公子过了月余弟兄在家不胜诧异;想到越石甫故事心里觉得杨执中想是高绝的学问更加可敬。一日三公子向四公子道:“杨执中至今并不来谢此人品行不同。”四公子道:“论理我弟兄既仰慕他就该先到他家相见结交;定要望他来报谢这不是俗情了么?”三公子道:“我也是这样想;但岂不闻‘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之说?我们若先到他家可不像要特地表明这件事了?”四公子道:“相见之时原不要提起。朋友闻声相思命驾相访也是常事。难道因有了这些缘故倒反隔绝了结交不得?”三公子道:“这话极是有理。”当下商议已定又道:“我们须先一日上船次日早到他家以便作尽日之谈。”于是叫了一只小船不带随从;下午下船走了几十里。

此时正值秋末冬初昼短夜长河里有些朦胧的月色;这小船乘著月色摇著橹走。那河里各家运租米船挨挤不开;这船却小只在船旁边擦过去。看看二更多天气两公子将要睡下忽听一片声打得河路响这小船却没有灯舱门又关著。四公子在板缝里张一张见上流处一只大船明晃晃点著两对大高灯;一对灯上字‘相府’一对是‘通政司大堂’船上站著几个如狼似虎的人手拿鞭子打那挤河路的船。四公子吓了一跳低叫“三哥!你过来看这是那个?”三公子来看了“这仆人却不是我家的嘛。”说著那大船已到了跟前拿鞭子打这小船的船家;船家道:“好好的一条河路你走就走罢了行凶干么?”船上那些人道:“狗养的奴才!你睁开驴眼看看灯笼上的字船是那家的船!”船家道:“你灯上挂著‘相府’我知道你是那个宰相家!”那些人道:“瞎眼的死囚!湖州除了娄府还有第二个宰相?”船家道:“娄府!罢了是那一位老爷?”那船上道:“我们是娄三老爷装租米的船谁人不晓得!这狗养的再回嘴拿绳子来把他拴在船头上;明日回过三老爷拿帖子送到县里且打几十板子再讲!”船家道:“娄三老爷现在我船上你那里又有个娄三老爷出来了?”两公子听著暗笑。

船家开了舱板:“请三老爷出来给他们认一认。”三公子走在船头上。此时月尚未落映著那边的灯光照得雪亮。三公子问道:“你们是我家那一房的家人?”那些人却认得三公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