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1(第2/3页)

作品:《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微阖目,两行珠泪从颊边淌下。

阮林春逐字逐句道:“既然大师批命,可知此子当贵不可言,怎的丁点意外便会小产?再者,大哥连对一个外人都这般信重,为何倒不相信结发之妻?大嫂她有什么理由要去害莺姑娘的孩子,让莺姑娘平安生产,再把孩子抱过来抚养,不是更加有利么?”

众仆妇频频点头,深以为然,正是这个理,小妾的孩子再尊贵,如何尊崇得过嫡母?就算这孩子长成,自当以嫡母为尊,方氏实在用不着下此毒手,提前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哪知程枫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她当然不会!我早就答应,等这个孩子出生,就纳莺莺为二房,连孩子都许亲娘照拂,方氏怎么能甘心呢?”

阮林春含蓄地哦了一声,语气微妙,“原来,大哥早就盘算好一切了呀!”

仆妇们亦都露出恍然的神情,倘若说之前对于事情原委还有几分疑窦,但此刻,她们心中的天平却都倾向了方氏——宠妾灭妻一向是这等名门望族大忌,大少爷不思安抚妻妾,反而早早就跟外室搅和在一起,准备架空正妻的位置,莫说罚跪是那莺莺自己的主意,就算真是少奶奶干的,那又如何?这等贱婢,打死都嫌宽纵了。

程枫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怎么就把一切和盘托出了呢?未免情势逆转,他只能快刀斩乱麻,先堵住阮林春的嘴,“这是我家家事,不与弟妹你相干。”

又望着方氏冷哂,“你这个毒妇,枉莺莺她对你尊崇有加,你呢,却是包藏祸心,还让她一个有身子的弱质女流曝晒在烈日之下,方氏,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听了这番得意洋洋的质问,方氏纵想阐明真相,也自知对方不会听——莺莺这次才跪半个时辰就小产,必然有古怪,但,提醒了又有什么用?丈夫的心摆明了扑在那女子身上,纵使竭力挽回,今后也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此时此刻,方氏才真正理解了阮林春所说的那些话:逃避不是办法,忍让也不能解决问题,她只能选择面对。

罢了,不做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是她走错了路,幸而她尚年轻,如今退步抽身,也还来得及。

方氏忍了忍泪,哑声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总之这件事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若不信,那便只有一个法子。”

程枫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方氏去向莺莺认个错,再从她的陪嫁里拿出一笔钱来,作为迎莺莺进门的聘金,这件事就算了——孩子嘛总会再有,难得是借这个机会可以让老太太和大房松口,只要妻妾和睦,其他事还不容易?

谁知方氏并未按他划出的道走,反倒毅然决然道:“夫君,咱们和离吧。”

程枫正盘算着该从方氏丰厚的陪嫁里要几成过来,冷不防听见这句,惊得眼珠子都不转了,她说什么,和离?

凭什么和离?

程枫不禁疑心是否自己语气过重,把方氏给吓糊涂了,正想婉转劝回两句,岂知方氏却已下定决心,“既然郎意断绝,妾心亦不肯将就,不如就此分道扬镳,各自落得自在。”

说得轻巧,试问他做丈夫的权威何在?程枫也是个年轻气盛的,见方氏这般固执,也懒得费心劝她,只冷哂道:“既然恩断义绝,还谈什么和离?我立下休书便是。”

他要出妻。

这两者可是要区别的,和离是好聚好散,方氏也能带走她的全部嫁妆;可休妻则是对那些犯七出之人的制裁,能净身出户都算不错了。

方氏娘家是有名的富商,他当然不肯放过,总得刮一层肉下来。

阮林春看在眼里,活像吞了几十两猪油,枉他读了这些年诗书,行事却比衙门里的酷吏还贪婪。

阮林春当然不肯让方氏白白牺牲,扬眉挺身出来,“大嫂犯了何错?这些年,她孝敬公婆,教养儿女,尊敬祖母,善待妯娌,可有半点不周之处么?大哥竟要休妻,也真不怕贻笑大方。”

程枫烦透了这女子,说不定方氏正是学了她的榜样才有样学样来以身相胁——阮林春她娘不也是在她劝告下和离的么?可见此女天生就是个祸害,专门毁人家庭坏人姻缘。

程枫对着她自然没脸色,理直气壮道:“这贱妇谋害子嗣,想让程家香火断绝,罪名难道还不够重?”

阮林春冷哂道:“既如此,可有人证,可有物证?总不见得凭莺莺姑娘一句话大哥就要将大嫂扫地出门吧?衙门里定罪还得三堂会审呢,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拍板定案了,幸而大哥不曾做官,否则,天下哪还有清平可言?”

程枫枉读了半辈子诗书,却是纸上谈兵,论吵架远非阮林春对手,只能气得吹胡子瞪眼。

阮林春这厢便吩咐小燕,“去把你们的嫁妆箱子抬出来,一个都不许少,”瞥了眼程枫,又道,“记得打开仔细瞧瞧,保不齐被人事先偷些去呢。”

程枫听在耳里,愈发火冒三丈,他可不是那种卑劣无耻的人,会贪图老婆嫁妆钱——何况方氏的箱子个个上锁,钥匙又都在她自己手里,别人想偷也得有机会呀。

等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