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1/1页)

作品:《失 贞

温莎市,一栋靠近底特律河的高层公寓里,东方涓正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是刚开了一个头的长篇小说《失贞》:

引子

这件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可在我的记忆里,它鲜活得就像发生在几个小时以前一样。那是一间小得只能容纳一张单人床,一张写字台,和一个小小的书架的房间。由于年代久远,墙上的白色油漆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露出下面黄色的水斑。咖啡色的窗帘把上午的阳光挡在外面,室内昏暗暧昧。当时我正躺在床上,和一个男人。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显得很亮,像目光炯炯的鹰。

“进不去。”他叹口气,从我身上滚下来。

“怎么会?”我咕哝一声,抬起胳膊抹去额上的汗水。

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他还安慰我,说可能太长时间没做了,身体不适应。我心里清楚,是那层膜挡着。他当然不会想到,已经有过两任男友的我还是个处女!

第二天,我瞒着他自己悄悄跑到学校医院检查。女医生让我躺下,叉开腿,戴着橡胶手套的中指伸向我的下体。

“进不去。”还是这句话,不同的是用英文。

“切开。切开行吗?”我指的是那层扫兴的处女膜。

“你要放松。我怎么可能切开你的肌肉呢?”

“放松,放松就可以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太紧张啦。”

我试着放松下来。进去了。女医生的手指进去了!我没想到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原来不是因为膜!我突然觉得丢了一件珍贵的东西。

这个我一直小心地为未来的丈夫留着的处女膜是什么时候破的呢?

那天晚上,他终于进去了。我快乐地几近昏厥。

这以后很多年,我还是常常会想到我的不知道失落在哪里的童贞。每当想到这个,我就会非常沮丧,情绪低落。那种感觉后来还出现过一次,是我和丈夫一起宣誓成为加拿大人的时候。准确点就是说“忠于女皇”那几个字的时候。

这种感觉很奇怪,非喜非悲,欲哭无泪,不可名状。

为了这个开头,东方涓想了很久,迟迟不敢动笔。毕竟作为一部探讨留学生对爱情、对祖国忠贞情感的小说,这样的开头无疑会让人想入非非的。可是,当她敲下这两个字,首先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就是这件让她耿耿于怀的事。而且,从一名女性的角度,她对贞操的理解难道不正始于她身体的失贞吗?略一思索,她敲下“第一章梦中的g城”几个字,那过去了的青春年华重又拥挤到她的指尖:

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它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个叫做g的小城。

离喧哗,拥挤的多伦多只有一小时车程,g城的安静和闲适显得不可思议。听当地人说,很久以前,那些在大西洋上作案的海盗们喜欢把他们的家属安(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