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革故鼎新策无穷(十一)(第1/1页)

作品:《战国野心家

楚王先以利天下质问墨者,而适则用私利反问楚人,因为他知道楚王既然考虑过利天下的说辞,那就不可能让他将有所准备的话说出口。

帐内楚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不知如何自处。

适的这番说贵族不智的话,句句诛心,又说的极为直白。

在场的贵族或许原本只是依靠那种阶层的本能,去做一些反对或是支持的事,并没有明确的目标。

但,适的话却让他们超脱了本能,很明确地指出贵族与君权是矛盾的,君权的加强意味着贵族权力的衰减。

一众大臣既不能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不做声。

楚王面无表情,心中却暗喜。

适的话,正中楚王的心思,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楚人十几年后要做的变革:大部分都是吴起变法的内容。

楚王很清楚楚国最大的问题就是封君太众,从第二次弭兵会之后,楚国的种种问题基本都是封君引起的。

适那番君王的财富与荣耀可以源自国民的说法,楚王并不在意,可以这样认为也可以不这样认为,但可以这样认为的结果就是王位只是一个摆设。

楚国的问题很多,楚王也有过变革的想法,但是阻力太大,也没有一个能够统筹全局的人主持。

而适的这番看似指责众臣不智的话,在楚王听来则是说:我们墨家可以帮着你们变革,我们有想法、有大局、还有一定的军事力量……

楚王似乎听出了这样的意思,但适只是在诱惑楚王,投其所好,投其所最好。

事实上,适对熊当没有任何想法,这是个两年之内必死的君主,和这种人结好关系毫无意义。

楚王想的极多,又不得不考虑帐内贵族的心态,心道:“此人说的极好,可谓是将楚的问题都指出来了,一些是我想到的,还有一些是我也不能想到的……”

“只是,此时帐内众人也听到了,我若欣喜,只怕他们怨怒。墨家说话,难道就是如此直接吗?”

他心中一动,便想打破此时的尴尬,也不说好与不好,更不说什么让甲士支起油锅鼎镬将墨者油炸的说辞,而是问道:“你既说楚非一心,又说帐内之人皆不智。我既在帐内,又是人,不知我又有有何不智?”

熊当的语气有些愠怒,实则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喜悦,而这愠怒是说给帐内的贵族听的。

总不好兴高采烈地说“先生大才、且帐内密商”之类的话,那样的话只怕今夜就会有兵变。

只是这个问题,适没有出面回答,而是让其余墨者代为回答,用的也多是“节用”之类的道理。

墨家内部原本的道理,本身就很有用,像楚国这样的大国,修好内部所获得的利益,远比外出争霸更有有利,尤其是君权还未稳固的情况下。

楚国地广人稀、技术落后、内部法令不通、南部还有许多蛮夷(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