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主？”

孟寒看到杜君临，先是露出惊讶之色，然后手忙脚乱地收起那三本书，干笑道：“殿主，你们怎么来了，好巧啊？”

那样子，好像他并不知道对方要杀他，只是因为贪墨了好东西而感到心虚。

杜君临没有说话。

为杜云升，则是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冷冷一笑：“孟寒，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装了，我们要做什么，你很清楚的。”

“你们……要做什么？”孟寒一愣，疑惑地看着他们，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要你死！”杜云升目光陡然狠辣起来，略带疯狂道：“今天，你必须死！！”

“你……”孟寒深吸一口气，脚下踉跄地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杜君临，颤声道：“殿主……您……您要杀我？”

杜君临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在等他儿子把话说完。

他知道，这些话如果不在孟寒面前发泄出来，那么将会成为他儿子心中的魔障，恐怕会对将来的修炼造成巨大的阻碍。

心境有缺，难成大器。

“孟寒，你确定还要装下去吗？或者说，你还想等人来救你？”杜云升嘲讽的看了孟寒一眼，运筹帷幄道：“不要妄想了，整个十国域能和我爹抗衡的强者不超过三个，而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呼……”孟寒深吸一口气，似乎也认命了，叹息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也没做过什么危害十国殿的事。”

“你说呢！”杜云升咬牙切齿，眼睛赤红：“原本我天榜第一，是整个十国域第一天骄，何等的荣耀！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出现！”

“先是林枭踏上问心路九千阶，挑战了我殿主继承人的位置，后来你们一个个又强势崛起，让我越来越难堪！”

“特别是这次，你们打败了东华域天才，而我，曾经的天榜第一，却被对方一招打败，你知道这是怎样的耻辱吗！如果不杀了你们，我就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永远抬不起头来！”

“未来你们越辉煌，我就会显得越失败，只要你们活着，我就永远只能成为你们的垫脚石！我不要那样耻辱地过一生，所以，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你！你不仅要杀我，还要杀步凡杨狄他们？！”孟寒大惊失色，然后情绪激动地看向杜君临，叫道：“殿主！您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扼杀栋梁之才，十国殿就完了！未来必将衰落的！”

杜君临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但很快，这丝挣扎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冷漠。

以他的境界，怎么可能没考虑过这些？在做这件事之前，他早就想好了后果。

的确，杀了这一批天才，十国殿可能会有青黄不接的危险，但是……这就是他的选择。

十国殿和杜家，他选择杜家！

“哈哈哈，你还在奢望什么？指望我爹会突然惜才，放过你？想都不要想！”杜云升哈哈大笑，笑容那样的畅快，甚至有些扭曲。

他在释放自己的屈辱和愤怒！

他想看看孟寒的后悔和绝望，只有当之前践踏他尊严的人在他面前绝望，在他面前痛苦求饶，他心中的伤痕才能修复。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

孟寒脸上的激动消失了，显得很平静，眼睛古井无波地看着他，淡淡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样子……很卑微？”

“哗！”

杜云升笑容一僵，身体凝固了。孟寒这一句话，仿佛一支利箭直击心脏，让他所有的快感迅速消失，只剩下刺痛和寒冷。

“你……说什么？！”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向孟寒，犹如一个吸毒成性的瘾君子，疯狂地看着抢走他毒品的人。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卑微，跟路边的疯狗差不多，或许……你还不如它们。”孟寒平静地说道。

“你！！”杜云升彻底疯狂了，一身力量狂暴汹涌，就要冲过来，然而杜君临虚空一抓，一股不可违逆的伟岸力量涌出，将他拉了回来。

“爹，我要亲手杀了他，杀了他！”杜云升红着眼睛，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啪！”杜君临轻轻一拍，杜云升挣扎的身影一顿，然后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哎……”杜君临看着昏迷的儿子，叹息一声，然后转头看向孟寒，缓缓迈开了步子。

“你这样刺激云升，就是想让他失去理智和你拼命，然后挟持他？”杜君临眼眸平淡，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然而每走一步，便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袭来。

这种压力，不是武道威压，却足以让心志不坚的人崩溃——这是强者的气场！

“呼……”孟寒脚步后退着，坦然道：“其实我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当然，我还有另外一层打算，不知殿主想不想看看。”

“哦？还有后手？”杜君临露出一丝饶有趣味之色，微笑道：“那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