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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顽烈

曾如初一直都说是公事忙,老人家把话当真。

但心里呢,难免又沾上了一丝丝湿意。

“睡了没?”傅言真问。

他撇过视线看着窗外,早就想点一支烟。

爷爷不知内情,忍不住说了两句:“不是你们公司忙吗?路秋啊,生意归生意,但也不能这么压榨底下的员工啊。”

……

陈路秋笑地意味深长,给她留三分薄面所以没反驳爷爷的话,却又不做人的一直拿她开涮:“公司还这么忙啊?你是想去纳斯达克敲个钟?”

她只是不敢去在意。

一直真心待着这里的人,却从没得到言庭之这些子女的认可,他们防她就跟防贼一样,也就傅言真跟她走的近。她知道言家的人担心什么,所以一直要言庭之立遗嘱,告诉他除了这栋房子以外不要给她任何东西。

曾如初伸过手,她这手也不大,果然轻松穿过。

不过心里知道傅言真那字,写的是很好看。

他跟爷爷喝了点酒。

往后数月,傅言真只要有空就来北城。

现在这天气恶劣不说,何况傅言真已经辗转三地,总不至于还过来她这边吧……

四目相对,陈路秋脸上笑意不减。

门从外面打开。

她来言家时是风华正盛的年纪,如今也已近迟暮,都生了好些华发。

只好忍着烟瘾。

曾如初“嘁”了声,明显是不信。

曾如初:“……”

傅言真挑了下眉:“什么时候?”

老人身着白色长衫,风吹着,衣袂飘飘。

黑色玄铁大门外,依旧落着一把铜锈斑驳的锁。

傅言真不想听她这气话,抬指压住她的唇,“不去鬼混哦。”

一副不分彼此的派头。

“都让你别来了,雨都下这么大了……”

傅言真喊她的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已经不在前面加“你的”这类定语。

隔周的周末,傅言真没空来北城,但周五晚上又给她定了一束花。

陈路秋笑:“这几次都没见到你啊。”

她翻开细看,直到看见那一整页的人物照。

傅氏集团未来的掌舵者,年轻多金又英俊,必然是备受商业杂志青睐。

这人总“媳妇”“媳妇”的喊她……

雨还在下。

一时也想不明白,他那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过来了?”

隐约可见当年风流倜傥的光景。

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

通话结束后,她便拿着平板到客厅。

最离谱的一次,傅言真从欧洲回来,飞机落地北城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津市。

快到十一点,雨势仍未歇。

他若不能来,她不会怪他半分。

屋里灯火阑珊,兴意仍未尽。

曾如初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觉得这场面这气氛一时有些奇怪。

周六,她便有空去爷爷奶奶那边。

即便是笑着,也不显得真诚。

她自以为能跟着言庭之就行了,其他什么的不在乎,但当跟前这俩孩子……这一声“外婆”喊出来,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是这样。

往后,自当都是春和景明。

凭着粗略印象,那好像是个古意盎然的住处。

“但你太累了啊。”

但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或是腕上戴的表,傅言真都明显高出那当红炸子鸡一截。

但到说好的那天,他回回都能出现在她眼前。

陈路秋“嗯”了声,“这回你哥回来,得叫他请一顿。”

傍晚时候,陈路秋过来一趟,看到她时,啧了声,“呦,妹子今天也过来了啊。”

傅言真将伞放在门外,只身进来,吊儿郎当地笑着,“下雨?下枪子也来啊。”

傅言真数落了她一句,最后还是只好把她放开。

傅言真完全不给她说完的机会。

23:37分。

“不累。”

因为觉得自己不会得到。

晚宴举办的这天,北城下着大雨。

听说那是他最后一场。

一汪碧水,锦鲤一尾尾的拥到他这边。

她早说过让傅言真今晚别来。

日子就这样辗转到了十月。

傅言真伸手揽过她的肩,将她往自己这跟前带,又跟她轻声解释:“外婆是高兴的。”

曾如初被他折腾的真的都在求饶。

但他轻缓的声音却偏能凿穿着这片嘈杂,直抵她耳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