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一四九章(第2/3页)
作品:《在你眉梢点花灯》藏兵,倘若提前布置,安插好人手,饶是陛下在金陵的兵马再多,也足以取得近水楼台的优势,这是陵王殿下选在明日动兵的原因。”
而恐怕,陵王明日举兵的缘由还不单单为此。
昭元帝早已对程昶生了忌惮之心,恐怕也会借着明日这个极佳的日子,想办法先除去程昶。
而陵王打的,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难怪程昶什么都不对她说,他与陵王昭元帝已斗到了这个份上,就差把刀枪剑戟摆在明面上了。
到时候兵戈一起,莫说程昶,就算昭元帝与陵王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程昶生性疏离冷清,悲苦只愿一个人尝,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不愿让她跟着涉险。
老太君道:“就算阑儿有千般万般的不是,但他从小跟着祖母长大,大是大非上尚有方圆,到了这个性命攸关的田地,阿汀,祖母恳求你,拉他一把。”
云浠想了一会儿,说道:“祖母德高望重,您的话阿汀原本不该不从,但今日的事非同小可,我想知道——”
她一顿,目光移向裴阑,“裴将军自己是怎么想的?”
“陵王所犯的是叛国通敌的大罪,眼下更要借着‘清君侧’的名义谋反,裴将军身为征战沙场的武将,难道竟在此事上犹豫不决?”
否则,他为什么要非等她来了才做决定?他难道不会自行阻止陵王吗?
裴阑今日初见云浠,忆及与她解亲的过往,心中尚有些许杂念,眼下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便将杂念剔除,端然道:“我犹豫不决,绝不是因为我愿助陵王谋反,而是因为我心中另有顾虑。”
“一则,跟着陵王的这个人,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希望看着他落难伏诛;二则,我也曾跟着父亲投于陵王翼下,甚至曾利用过职权帮他办过一些事,倘他兵败,我落不着好。”
裴铭的确了解裴阑。
他这个儿子气性不高,到了这么个大是大非的关头,考虑的还是自己那一亩三分田的事,若非老太君拼着命不要一定要拉这个孙儿一把,只怕裴阑便随波逐流了。
“我知道我这么想有点自私自利,我也的确做过一些卑劣之事,但大事上的黑白我尚分得清。当年侯爷战亡,招远叛变后,塞北的失地是我一寸一寸打回来的,我清楚戍边关战沙场的苦,因此不希望朝中有人把将士们的血躯白骨当笑话,这一点上,我与祖母是一样的。何况当年战死塞北的许多将士里,也有我的袍泽兄弟。”
那年裴云两家同在塞北,裴阑是跟着云洛一起在兵营长大的。
他不但受教于老太君,也曾受教于忠勇侯云舒广。
“自然我找你商量也有私心,一是因为你手上有兵马,若愿与我联手,我便多一条路可走。更重要的是,你与三公子、五殿下的交情匪浅,倘陵王兵败,今后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做皇帝,你忠勇云氏一门都能保得性命,如此我也能凭着将功补过保住裴府。”
或许是因为形式迫在眉睫,裴阑的言语十分诚恳。
诚恳到将他所有的私心暴露无遗。
不过这样才是对的,他们有龃龉,彼此之间本就称不上信任,只有坦诚相待才有联手的根基。
裴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陵王有反意,本来打算从长计议,但五殿下回宫回得太仓促了。仓促到无论是陵王,甚至陛下都没有预先部署的余地,更莫说我们这些被裹挟进来的人。”
这也是程昶迫使田泽回宫的目的。
否则他这么一个王世子,若给足昭元帝时日慢慢用计,岂不被人蚕食殆尽?
只有将三方都迫至绝路,才能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云浠看着裴阑,说道:“你错了,我不是被裹挟进来的,我本来就是要动兵的。”
这话一出,老太君和裴阑俱是一怔。
眼下云洛回京,忠勇侯府的兵马都归了云洛掌管,而云浠目下被禁足在府,她如何动兵?
更何况,只要陵王兵败,无论程昶程旭谁人做皇帝,忠勇侯府都不当受波及,既如此,她何必着急忙慌地搅到里头来,握着兵马先静观其变不好?
“你明日要直接动兵?”
“裴将军很奇怪吗?”云浠问。
她这些年自困境里走过来,隐忍惯了,但她行事最有方圆,通敌叛国这样的大是大非搁在她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陵王串通达满二皇子,至我父亲与塞北万千将士不能瞑目,我既知道这个真相,本来就要血仇血报。而今他要谋反,我自然当做好起兵拦阻的准备。”
“但是你尚有禁令在身,擅自动兵实在冒险,还是当先与云洛商量。”
毕竟这样的乱局之下,只要随意扣上一个罪名,往往救人者就成了杀人者。
但云浠不会与云洛商量。
因为她动兵的目的,不单单为了复仇。
若只是复仇,等到陵王竖起“清君侧”旗帜的一刻,再带人勤王不是更妥当?
可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