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3 牧野晨风(六)(第1/3页)

作品:《权国

前面在死人,一路都在死人,为什么还要继续向前,九岁的莫昂来多不懂这些,他的神经在渡过河滩时第一次见血时就坚硬起来,他的父兄在战斗,只要这样想,即使内心升起面对死亡的恐惧,他的脸上也没有出现过软弱

越往前面,出现死人的情况越多,如同蚁群一样被维护在中心队伍也开始骚动起来,再也无法保持最基本的队列,漫长的迁徙队列散漫,就像划过夜空的彗星尾越来越散乱,冲击外围的高卢军队在遭受了一次重创后,开始不再浪费兵力在全面攻击力上,而是就像闻见了血腥的狼群一样,开始重点袭击那些从大部队散落下来的人,斯拉夫人的护卫军团对是无能为力,护卫军团出现的大量减员让护卫圈持续缩小,激战的隔离带从最初的二十里变成了十五里,十里,再下去,会变成五里,最后会是屠杀。

“大人,该启程了!”

清晨,雨点飞落,

一名身穿皮甲的斯拉夫战士推开半边门,里边蹲坐着一个男人,横放膝上的那把剑映着雨水,刃缘微微闪亮,灰风在厉声长嗥。透过道路旁的石墙和木门,所有人都清晰的闻出了血腥的味道,体会到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类似死亡和破灭的气息,

斯拉夫人护卫军团第五队指挥官亚德里,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从坐了一晚上的地方站起身,身上铠甲发出哗哗的声音,手坚定的拿起十字头盔戴在头上

“命令大家集结吧!”嘶哑的声音坚定无比,疲惫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出房门,身上染血的铁甲在白色雨幕散发出昏暗的光,撒下阴影,遮蔽了他艰难不去回想的情景,昨天,他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十七岁,已经能够熟练的挥舞北方重剑将木桩一剑切开,另外一个十二岁,刚刚接触到剑术,两人都被配属在他的护卫团里,面对高卢人的长剑,大儿子的脚下躺下了不少于三具尸体,

在他们倒下的地方,皮肤在雨水中显得苍白,但掩盖不了本身的俊俏,令人震颤的血红配上白皙柔软的皮肤让人不忍目睹。金发大儿子的下巴上才刚长出几点浅黄色的胡须,胡须下面就是匕首割开的红色伤痕。他长长的金发依旧湿辘,就象刚洗过澡,死得如此沉静,如此平和,想必还在睡梦之中。他的棕发表弟却为生命搏斗过,手臂全是格挡留下的剑伤,而红色的液体依旧从胸膛、小腹和背部的伤口中缓缓流出,好象全身上下许多无牙的嘴巴在淌唾沫,幸好夜雨将其他部分冲刷干净,**的冰冷躯体看不到一丝生气。

“大人,是后勤官!”有人突然发出声音道

“见鬼,都是些孩子,这可怎么打仗!”也有人恼羞成怒的抱怨,高喊着部队集结的亚德里的目光,也微蹙了一下,军团后勤官带来了一百名新血,都是尚未达到标准的孩子,亚德里本想拒绝,嘴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到两个失去的儿子,拒绝又能够怎么样?这些孩子一样会补充到其他中队去,只有活着走下去,一起才有希望,与其无声无息的死掉,至少在这里,自己还能够坚持到不到最后一刻不动用他们

雨,哗哗地下,远处能够听到狼群的嚎叫声。“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战士了!”一直瞎了右眼的老兵将一堆染血的武器丢在脚下的泥水中,高声对着站成一排,被雨水浇淋发颤的斯拉夫儿童喊道,战争的残酷让这个族群别无选择,九岁的莫昂来多也在其中,他拿起泥水中的剑,目光却看着雨幕中远处的高峰上盖着白雪,潮湿的树林缄默无声,仿佛世界在这一刻被冻结,

高卢北方军团第十四步兵团长费拉亚格立在战马,目光闪闪的打量眼前这片广袤荒野,雨幕重重,在他的身边,一队身披高卢军队纹章战袍的高卢帝国轻骑兵正迅速的策马而过,第十四步兵团绣着金色流苏的华丽战旗在风雨中飘舞

“报告,斯拉夫人来了!”一名高卢轻骑兵飞奔而来,

”命令,全军压上,必须挡住他们南下的去势!“费拉亚格脸色冷峻的下达命令,根据情报,猎鹰军北上的兵锋正在朝着这里迅速逼近,事实上猎鹰军队距离斯拉夫南迁集群的距离不是150里,而是七十里,只要穿过这片拥有茂密森林的低洼地带,这些斯拉夫人就可能逃出生天,在这一刻,高卢军队已经不再留有余地,他们发起如同水银泄地一般的全面进攻,

在大雨倾盆下的丛林泥泞地,双方不断的有人溅血、惨叫、倒地。但双方都没有人后退,胳膊被一刀砍掉了就换只手拿剑,肩膀被木棒敲碎了咬咬牙照旧扑上去,还有个人的腿被打断了,滚在烂泥地上继续挥舞着武器砍敌人的腿,”弓箭手,上去解决他们!”高卢帝国箭手们轰然应答,开始挽弓拉弦,正要上前。“哇”的一声吼叫,密林中又涌出来了数以百计的斯拉夫人,高举着标枪和木棒,凶狠地围杀上来,

“冲上去!”大队的高卢士兵也奋力发起冲锋,到处是挥舞兵器的光影,寸步难进,一个个被打得血肉横飞、脑浆迸裂,惨叫声密集地响起,不断有身影溅血倒下。高卢人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势,就像无数的箭簇打在斯拉夫护卫军团的防线上,以百计的百人队级的冲突,延绵在这片长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