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节 诸王(2)(第2/3页)
作品:《我要做门阀》“臣弟自知!”刘髆脱帽拜道:“只是,皇兄当知,人言可畏,今天下有歌谣曰:天有二日,地有三主,人分千万……”
“而皇兄重用古文之士,远今文之子,轻寒门之人,而重世家子弟……”
“而太孙却亲今文而重寒门,用武臣而远勋贵……”
“臣弟愚钝,亦知此取祸之道也……”说到这里,这位昌邑王就咳嗦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身体更是弓了起来。
刘据见着,吓的手足无措,连忙扶着刘髆,用力的拍着他的背,哭着道:“孤知矣!孤知矣!昌邑王不必再说了!”
但刘髆却不肯如此,他抓住刘据的手,咬着牙齿,勉力道:“皇兄,听臣弟一句话:天下事,宜和不宜乱,父子之间,宜亲不宜远,国家宜静不宜动,动则乱,乱则祸,祸则亡矣!”
刘髆岂能不知自己兄长的性子和心思呢?
毕竟,他们曾为对手二十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刘髆知道,他的这个太子长兄,看似宽厚仁爱,实则好胜心极强,自尊心极高,性格极倔。
只是,他性子软,为人宽厚,以至于别人都不知道。
但,这些年来,刘据的行为却已经明确无误的表明了这些特点!
君不见,天子每次训诫太子,事后太子都只是认错,但坚决不改错。
天子欲要太子如何,太子就欲不如何。
都不用看别的,只看去年天子将太子召回长安,然后诛杀太子近臣石德等人,又强令太子在京读书两月之久,才让太子回返雒阳。
但太子回去后在雒阳做了什么?
他没有如天子所愿,只是表面上做了下样子,提拔了几个寒门官吏后,就变本加厉的亲近齐鲁青徐的古文士人,重用勋贵子弟。
以至于,治河之事,并未因为国家投入加大而增速,反而有了迟滞的迹象。
但,太子回报天子的奏疏里,却一点都不提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劲的报告各种功绩。
刘髆那时就知道,太子已经走火入魔。
若是从前,刘髆或许会作壁上观,甚至说不定会很欢喜看到这些事情。
因为,太子若倒,他这个昌邑王上位的机会就大增!
可现在不行了。
他身体健康状况,日益恶劣。
此番入京,一路走走停停,一路吃药扎针。
这让刘髆清楚,刘据倒台,那太子与天下至尊之位是不可能轮到他的。
而他的太子刘贺……
嗯……
委实难以与外人道,反正,刘髆知道,刘贺要是去长安,不出三个月就要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公卿给玩成白痴。
于是,刘髆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更明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长安若乱,则天下必乱,天下乱,公卿若草芥,诸王如尘埃。
况且,刘髆是真的不看好太子刘据。
太孙进,可是有鹰扬将军为辅!
那河西十数万精锐,一旦掉头南来,谁人能挡?
只是……
刘髆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兄,那一脸关切神色的太子,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刘据听没听进去,更不知道,他进去后是会从善如流,还是知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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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回到撵车上,就屏退左右,一个人端坐在车中,脑子里都是刘髆说的那些话。
刘髆的话,到底对不对?
刘据知道,那都是谋国之言,忠良之语。
若是听他的,肯定没有错!
但……
“孤为何要一辈子都活在他人阴影中?”
“孤为太子,数次监国,为储三十余年,为何却连用什么人,做什么决定,赏谁罚谁都不能自己做主?”
“凭什么?凭什么!?”
他握着拳头,很不服气!
“孤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刘据愤愤不平:“难道只有你们才是对的?孤就全是错的!?”
当了三十余年太子,就被父皇不满了三十余年,现在,连儿子都要和他唱反调。
他实在是意难平,实在是不服气!
三十多年来,他一直有一个志向与心愿:告诉天下人,他才是对的!
为此,他隐忍,他忍耐,他蛰伏。
眼看着老父亲一天天老去,眼看着自己距离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越来越近。
但,忽然有一天,他发现了,老父亲哪怕已经老到须发皆白,也终究信不过他。
于是,太孙册立。
这他也忍了!
反正,太孙不是太子,而且刘进他也确实很喜欢,本就是要立储的。
然而……
去年,他被召回长安,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授业恩师,亲近大臣以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