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节 长安(1)(第2/3页)
作品:《我要做门阀》事务,如背离那位鹰杨将军曾经的主张,便极有可能无法通过。
甚至会被舆论骂死,骂到自闭!
那些致仕老臣、元老勋臣,别的事情不会,阴阳怪气的说话、吐槽,可是很擅长的!
而且,因为是老臣,故而说的话很有分量!
至少在舆论看来是这样的。
毕竟,尊老爱幼,乃是大汉帝国的普世价值,老人批评,年轻人除了受着,还能怎么办?
越是如此,朝中大臣,对那位鹰杨将军就越发忌惮。
尤其是在李广利集团眼看着就要扑街的当下,鹰扬系便显露了出来,成为了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毕竟,国家的顶级资源与位置有限。
而鹰扬系却极有可能在未来,轻而易举的占据其中的大半!
肉都要被吃光了,饿的眼睛都要发绿的人,岂能不嫉妒,如何不仇恨?
所以,长安市井之中,开始出现了那位鹰杨将军的黑料与八卦。
虽然暂时看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看似也只是些无聊人士在瞎扯。
但,其指向却几乎都直指那位鹰杨将军的人品、修养与私德。
连当年,黄家的案子,都被人重新翻了出来,编了些料,有要将之往‘欺师灭祖’的方向引导的趋势。
其他什么好色啊、强夺他人妻妾的料,也编出了不少。
这种洗脑包,现在看上去没什么。
然而一旦将来有需要,便随时可能成为攻击鹰杨将军的箭矢与利刃。
在中国,人品与私德问题,可是最致命的攻击之一。
甚至比公德有亏,还要可怕!
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张安世悄悄抬头,看向天子。
却见天子的脸色,有些古怪。
他赶忙低下头来,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遭的声响。
良久,就听到天子忽然笑了起来:“这个张子重,还真是……油嘴滑舌啊!”
天子扬着手里的密报,递给张安世,道:“尚书令也看看吧!”
张安世连忙低头上前,跪下来接过天子递来的奏疏,然后摊在眼前,低声的念了起来:“鹰杨将军臣毅昧死再拜皇帝陛下:陛下厚爱,使臣毅持节行于河湟,宣抚并州诸郡,巡查地方,臣诚惶诚恐,纵暴骸中野无以报,唯鞠躬尽瘁,为陛下大业死而后已,岂敢唯他事以议?然则,臣曾侍奉帷幄之中,亲见陛下劳苦天下,怛惕不安,哀怜百姓以自忘,亏膳贬乐,此诚三王所不及,五帝所不能为也!与陛下之辛劳比,臣贱躯又有何惜?及至河湟,乃夙兴夜寐,心念陛下之嘱托,宣抚月氏、诸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宣陛下之教化于夷狄之中,播天子之仁德于荒服之外,于是,月氏诸部感激涕零,惭愧自伤,甘愿迁之于河湟偏僻之所,以自罚过往之所背叛之行,而诸羌之族,亦万里来降,贡其牛羊牲畜,以献陛下,臣于是于河湟之中,开垦田,建渠道,起沟壑,修道路,筑谷仓,有三千里之外之夷狄,感陛下之恩德,千里来助,有被发文身之徒,闻陛下之教,自愿来投,由之,河湟诸事初定,臣乃持节行于河西之中,睹民生之艰,见百姓之苦,悲从心来,哀自神出……臣昧死以奏,恳请陛下,宣仁德于河西,播雨露于山川……”
念着这些文字,张安世脑子里只觉得怪异无比。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奏疏,低着头,问道:“陛下,圣意是?”
“小孩子长大啦,知道心疼百姓,忧心国事……”天子却是意味深长的道:“尚书令觉得呢?”
张安世听着,心里面只有p三个字!
小孩子?
神特么小孩子!
张子重张蚩尤要是小孩子,那自己岂非还在扎总角辫,甚至连话都不会讲了?
然而……
天大地大,天子最大,既然天子都说是小孩子了,那么张子重必须也只能是一个不谙世事,但满心赤诚的赤子。
对于这样单纯的大臣,谁要是黑他,那肯定良心坏掉了,该去先贤陵前,负荆请罪,面壁思过!
于是,张安世只好道:“鹰杨将军赤子之心,臣远远不及也!”
“那就拟诏吧……”天子道:“河西生民多艰,朕实心有戚戚然,乃免今年河西租税,无出明岁徭役!”
“臣谨诺!”张安世只好磕头再拜。
心里面,张安世却是有无数的疑问。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过去都是李广利在负责,李广利在推动,李广利在请求的。
如今,张子重却忽然冒出来,主动上书请求建议。
若是此事没有得到李广利的同意,这就是越俎代庖,狗拿耗子!
更会让天子以及朝臣都生出恶感来!
可不会有人喜欢一个随随便便把手伸进不属于他的地盘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