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9只普通女妖，135只变异女妖，1只女妖王。

以上，便是李合一，一夜的战绩。

一切，都发生在克拉克因好友全家被屠，喝得嚎啕大醉的那晚。

当时，克拉克已喝得意识模糊，拉着李合一自说自话，讲他一定明天要去女妖大军，砍多少多少女妖为朋友报仇。

本来只是过来给克拉克送被子的李合一，本是随意一问，意外得知女妖大军的具体位置。

李合一略一思索，便决定独自行动。

他没有一直等下去的兴趣，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可以去神界瞧瞧。

当然，李合一也承认，克拉克的悲痛，对他也有一定影响。

夜晚，李合一很容易就锁定了女妖大军的营地。

营地中，那些被当做食粮存储起来的人类，因为受虐而发出惨叫声，几里外都清晰可闻。

没有废话，李合一上去剑气四射，一气斩四下横扫。

无论是可以潜伏入地的女妖，还是体表钢化的女妖，纵使女妖们的能力五花八门，却没有一合之敌。

一路被李合一砍怪切菜般，把女妖们全都斩为两截。

当然，李合一也没忘记，克拉克说过，变异女妖们死后可以凭借部分肢体复活的。

不破坏变异女妖的脑部，她们就不会死亡，砍下脑袋才是最好的俘虏方式。

那夜，七轮皓月当空，在那些未被吃掉的人类俘虏们的惊恐注视中。

李合一手提长剑，无视满地女妖恶毒的咒骂声，将她们挨个割头，放入空间戒指。

打开关押作为食物的人类牢笼后，李合一便功成身退，若无其事的回到赛尔城。

之后的事情发展，没什么可值得关注的。

无非就是人们多么的惊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反复有人跑来求证，询问细节。

李合一只在面对赛尔城的王时，懒洋洋的讲了一次，之后就懒得再说。

取而代之的，是生怕这些人将李合一惹恼的克拉克，他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替李合一复述事情经过。

不相信的人很多，表示质疑的人也不少。

可恐怖的女妖大军悄然全灭，是事实；堆成小山的女妖头颅，也是事实。

在证据面前，再怎么荒谬的事实，人们也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

要知道，若不是李合一的插手，这场兵力比起上一次还要强上一倍的女妖之乱。

最终是谁胜谁负，结果还不一定。

来自科诺恩的援军，刚跑一半路程，就高高兴兴的半途折回。

赛尔城，则开启盛大的庆祝晚宴。

连外城农户，每家慷慨的奖赏了一只火鸡；而内城的普通人家，不仅有火鸡，同时还有一小瓶昂贵的麦芽酒。

这一夜，人们都在欢庆胜利，为他们的存活而在尽情狂欢。

明亮的宫殿里，专业的乐队奏响华乐，贵族们佩戴荣耀勋章，小姐们在如意郎君面前含羞遮面。

大厅中，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然而，这样的热闹并不属于李合一，他虽然穿上华丽衣服，却并没有再舞会中露面。

克拉克一边应付人们热情的问询，一边满头大汗的满场寻找李合一的踪迹。

此刻，李合一却坐在空旷无人的房顶，默默注视下方的一切。

抬起双手，李合一又想起了那一夜，他对女妖们毫不留情的屠杀。

即使这些人只是女妖，也是活生生的生命。

李合一却发现，他在收割女妖们的性命时，心中无动于衷。

仿佛，他只是在后院里拔杂草，一颗，又一颗。

女妖大军，在他的剑气下如此弱小。

甚至没有动用‘剑舞’，就已将女妖大军彻底歼灭。

不知为何，李合一突然对手中的力量，感到有些恐惧。

或许，他所恐惧的，并非是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这股可怕力量。

他恐惧的，是内心之中，正在自然升起的那股淡漠。

不仅仅是对女妖的淡漠，而是对生命本身的淡漠。

如果，这些死在我手中，不是女妖而是人，又会怎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李合一心中早已知晓。

这，才是让李合一对自己感到恐惧的根源。

没有，区别。

沐浴月光，李合一闭上双眼，他曾明白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爱，一切都是道，一切都是存在。

一条人命并不比一颗石头更加高贵，一株小草也并不比一头巨龙更加低贱。

正是在这种生命全然平等的感触中，李合一突然发现，他对于自己曾经身为人类这个种族中，再无任何特殊认同感。

女妖和人类，在他眼里都是生命；无论女妖做了什么，人类做了什么。

本质上，没有区别，都只是生命而已。

我，入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