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的战场，不仅仅是85团的弟兄在嘶吼，清水河边以及新22师的头顶，鬼子的飞机不停的在头顶盘旋，航弹、机载机枪的扫射摧毁着远征军的防线以及赖以隐藏的丛林。

“军长，鬼子攻击太猛了，弟兄们伤亡太大，清水河守不住了，撤退吧！”

余韶拿着电话，大声的向杜聿明报告，希望可以撤退。

“向哪里撤，在这里没有清水河那么完备的防线了；新22师和85团从现在开始，一样要面对鬼子的攻击；我把工兵团补充给你，不管死多少人，必须要守住；守到天黑再说。”

杜聿明没有任何办法，第五军的直属部队里面，骑兵团和200师不知所踪，现在他只有把工兵团当成步兵补充给余韶。

“新22师离滚弄还有三十多公里；85团要近一点，也有二十多公里，但是他们现在占据鬼子的阵地，和鬼子隔着不到两百米进行缠战，恐怕他们要被包围。”

军部，林中的帐篷里面，罗友伦指着地图，述说着目前的战况。

“昨天晚上，冯锷拼了老命，伤亡一千五百多人，他们一旦被包围，恐怕死伤会更多。”

罗友伦看着杜聿明，想让杜聿明自己下令让冯锷撤回林子里面。

“有他们在前面吸引鬼子，这个白天我们会好过很多；到了晚上，军部直属部队会给他解围；该死的鬼子飞机，他们是疯了吗？不停的轰炸！”

耳边传来的爆炸声中，鬼子飞机在朝着一切可疑的阵地投弹轰炸，从天亮开始到现在，飞机就没有停过。

“团长，梁连长那边向前进攻了几百米，战壕从那边到头了，隔着大概五百多米，在和鬼子的阵地对峙！”

冯锷的眼前也一样，这一片阵地可能总共就只有两公里多一点，这边也到头了，现在如果要攻击，就只能向鬼子的第二道阵地攻击了，可这是白天，头顶还有山炮的炮弹不停落在阵地上，要攻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让弟兄们轮流吃饭休息，整理武器弹药。”

冯锷看了看天色，现在还不到中午，就算要进攻，也得让弟兄们休息一下。

“让弟兄们盯着，鬼子步兵不冲锋，就没必要跟他们斗，他们子弹多，我们可是打一发少一发。”

冯锷现在根本不理鬼子的机枪扫射已经冷枪冷炮，鬼子的山炮、野炮不敢集群性的轰炸这里，因为他们和鬼子太近了，而步兵炮和掷弹筒的炮弹现在拿阵地上的弟兄们办法不多，况且他们也不敢一直在一个地方炮击，他们也害怕阵地上的中国军队用迫击炮反击，炸掉他们的步兵炮。

“嗡嗡嗡……”

冯锷坐在半地下掩体里面正在喝水吃东西，天空之中传来的剧烈的轰鸣声音，顾不上再吃东西，他跑了出去。

“他女马的，劳资就不信你敢投弹！”

望远镜中，天空之中十多个黑点正在瞳孔之中逐渐的扩大。

“鬼子飞机来了！隐蔽！隐蔽！”

军官们大喊着，呼喊着正在修复工事的弟兄们躲避；虽然鬼子投弹的几率不大，但是他们可不敢用生命去赌。

“快、快、快……”

鬼子的飞机马达声就像蚊子的声音一边在耳边嗡嗡的作响，整个阵地上空都能看见飞机逐渐逼近，弟兄们开始向掩体里面钻。

“咚咚咚……”

鬼子的飞机在视野之中越来越大，它们飞的极低，可是仍然不敢向阵地上进行扫射，不管是机炮还是机枪，他们的威力都很大，呈直线的扫射轨迹肯定会倾泻在鬼子的阵地上。

沿着鬼子飞机的路线，疯狂的子弹打出两条灰色的烟尘带不断的朝着飞行的前方延伸，沿途的树木、灌木被打得四溅喷飞。

“啾啾啾……”

“轰隆、轰隆……”

重新拉起的鬼子飞机再次盘旋归来，航弹带着尖啸声扑向阵地的后方。

昨天晚上冯锷进攻所呆的那片林子和灌木被淹没在一片火光和烟尘之中，大地震颤着，无数树木被摧毁，断裂的树木冒着青烟，带着火光被轰到了半空之中然后再度落下。

“扑簌簌……”

整个林子在爆炸中失去了遮掩，爆炸掀起的土石四处飞溅，大量的泥沙越过几百米的空间，落在冯锷的头顶上。

冯锷趴在战壕边，爆炸的轰鸣声让他的耳朵里嗡嗡的产生了回响，从头顶掉落的泥沙并不能遮蔽他的感官。

“咳咳咳……”

随着冲击波而来的硝烟涌进了冯锷的肺部，他不自觉的咳嗽着。

几分钟时间，眼前的丛林和灌木消失不见，鬼子的飞机也离开了。

“鬼子想从这边包抄？”

冯锷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想法，鬼子飞机轰炸这边，肯定是清理进攻部队的后路，怕在包围的时候被远征军抄了后路。

“让所有的弟兄都出来，加快阵地修复速度，我们要被包围了。”

冯锷大喊着，提醒着所有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