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地址！

而且，牧凡很快明白了，这是嫌疑人霍大成的下榻之处。

此刻，夏语晴和何小胖正在这栋公寓外蹲守。

牧凡将军刀重新插入腰间，拉上窗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出旅人之家，牧凡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周围各处。

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后，他走到街口，上了一辆公共马车。

这种马车是轻便的四轮马车，由两匹马作为动力，一车最多能坐二十人，虽然速度不快，但却很稳当。

如今，燃油已经成为了十分紧缺的战略资源。

所以，公共马车覆盖了永乐区所有主干道，每一辆都有着自己固定的行驶路线，只要在这条线路上，乘客随时都可以下车。

十分钟后，牧凡在圣十字街口下了车。

此刻已经是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牧凡沿着林荫小道来到了二百二十号公寓楼前。

他缓缓地靠近公寓的左侧花园，那里不但距离公寓较近，而且还有足够的遮蔽物，是一处绝佳的监视点。

果然，还没等牧凡进入花园，一身黑衣的夏语晴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朝牧凡摆摆手，指着公寓窗户上的影子，悄声说道：

“霍大成正坐在窗户前看书。”

“另外，半小时前，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前来拜访了霍大成，不过十分钟后就离开了。”

牧凡仔细看向窗户的位置。

的确，雕花磨砂玻璃上有一道灯光勾勒出的人影。

此刻，他正坐在躺椅上，怀里抱着一本书。

看得十分入神，一动不动。

夏语晴补充道：“小胖去跟踪那个穿黑色大衣的人了。”

牧凡点点头。

但是，他越看窗户上的影子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造纸工厂的总管，初中文化程度，会看书看得如此入神？！

“槽糕！”

牧凡豁然皱起眉头：“语晴姐，跟我来！”

说着，牧凡直接走出了花园的灌木丛，径直朝着公寓的大门冲去。

夏语晴见状一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立即跟上了牧凡，来到了公寓门前。

牧凡伸手握住公寓门的把手，用力一拧，却发现门把手纹丝不动！

门被锁上了！

牧凡看了看四周，猛然抬脚踹在了门上。

“嘭！”

一声闷响，暗锁与门框的连接处断裂，木质的门猛地朝后打开，撞到了后方走廊的墙上。

从门外看去，屋里漆黑一片！

只有客厅的台灯散出昏黄的光芒，勉强勾勒出走廊里的情景。

借着绯红的月光，牧凡走进房门。

宽敞的客厅里，壁炉中的火苗不安地跃动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将家具的影子映射在四周的墙壁上，缥缈而又诡异。

此刻，窗户边的桌台上亮着一盏煤气台灯。

灯光里，一个肥胖的身躯正坐在躺椅上，背对着客厅门，一动不动。

牧凡在墙边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客厅吊灯的开关。

啪嗒！

铁制吊灯闪出火花，随即点燃了灯管里的煤气，整间客厅都亮了起来。

夏语晴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匕首插回了马靴。

牧凡扫了一眼客厅里的摆设和木质地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痕迹。

他走到了窗户边，低头一看，躺椅上的人正是霍大成。

此刻，他肥胖的身躯像是一滩烂泥般窝在躺椅上，穿着灰色衣袍的怀里抱着一本工业杂志，耷拉着的脑袋低垂，正好挡住胸口的位置。

牧凡伸手戳了戳霍大成的额头，肉乎乎的脑袋随即朝后仰了过去。

嘶！

夏语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一道血口显露在霍大成的胸口，殷红鲜血渗出。

但他惨白的脸上却十分的安详，没有一丝痛苦的痕迹。

牧凡伸手摸上霍大成脖颈间的动脉，皱起了眉头：

“死了！”

“但尸体还有余温，预计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凶手应该是半小时前拜访霍大成的那个人。”

夏语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自责，低下头抿着嘴唇，偷偷地抬眼看了看牧凡的表情，像一只犯了错误等待主人惩罚的小猫：

“都是我的错，但小胖已经派卡特跟踪那个黑衣人了！”

牧凡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必须仔细检查霍大成的尸体，以求发现更多的线索。

牧凡将霍大成的上衣解开，露出了胸口处的伤痕：

“出手很利索，尽管刀身很窄，但却一刀毙命！”

“嗯？所以呢？”夏语晴疑问道，听起来牧凡像是在夸奖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