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时代局限内的强者(第2/3页)

作品:《新顺1730在哪里看

穷困,生出不满,心里憋气,又去刺杀。

杀完之后,又不跑,也不自杀,等着幕府来抓。

不就是觉得你们拿住了舆论道德的制高点,事发后各种求关注,觉得幕府能宽恕你们,这样既泄了愤、又博了名吗?

这完全就是假借大义、求利而言义、心存侥幸、追名逐利,这也好意思叫义士?

而且这完全就是受了山鹿素行的“伪儒学”的影响,里面权谋、算计太多。当初幕府也是穷,要是多给那些家臣万把两银子,也就没这事了。

当初一开始只是想请求“复藩”、“平反”,到处托关系找人,但手里不宽裕,这事儿最后没办成,才有很多原本的家臣萌生了刺杀之念。

在太宰春台看来,领头的大石内蔵助,做事太做作,也“不是个爽利人,算不得好汉”。

决定刺杀之前,和浅野长矩的遗孀告别的时候,弄得跟唱戏似的,表演性质太浓。

先是说“我要去别处做官啦,请夫人不要担心”,气的浅野长矩的遗孀直接骂他滚,因为瑶泉院把自己的嫁妆都拿了出来,给家臣们发俸禄,花的都已经差不多了,这时候大石内藏助说要跑别处当官去了,换谁也得直接骂滚。

然后大石内藏助又跪在院子里,送上绝笔,说此计尔,不想被别人知道……太宰春台认为,这绝逼是琢磨着日后出名,人们探寻背后故事的时候,觉得更有艺术感,适合搬到戏台上。

且看看聂政刺杀的时候,可没和他姐姐搞这么一出,也没怕杀人之后姐姐认不出来以至于埋没了名声。大石内藏助办事磨磨唧唧,不是个爽利人。

总之太宰春台的核心思想就是一句话:敢干吉良不敢干幕府,欺软怕硬,怂;干完之后不赶紧死,大造舆论,等着盼着幕府宽恕,伪;办事磨磨唧唧,表演性质太浓,是求名;一开始不想复仇,撤藩之后活得不如意又琢磨复仇,是求利。

这完全就和“义”字沾不上边,完全符合孟子所言的“非义之义”的定义。

评价完赤穗事件后,太宰春台借题发挥,提出了几条想法。

其一,这件事的本质是经济问题,幕府如果不解决各藩武士的人身依附问题、不解决藩主被撤之后武士的出路问题,这种类似的事情以后还会有的。

其二,老师荻生徂徕打着古儒的旗号,实际上搞得却不是儒家的义,又是大义、又是小义的,这是打着儒家的旗号,搞法、墨等学问,假儒!

其三,儒家士道和武士道,必须要警惕基督教的影响。之前太多的传教士在日本殉教,前仆后继,一个又一个面不改色的去死、一个又一个地忍受十字架之苦和火刑而不叫一声痛。使得许多人内心觉得很值得敬佩,然后就觉得“殉教而死”是很美、很值得称道的事。但所谓“上智下愚”,日后俗人只会看到“死”,却不到“殉”字,日后说不得儒家士道和武士道,就得朝着“为死而死”、“死就是美”、“不死就不美”的路子上去了,根本不去考虑“义”了,将来“为死而死”的风气,必成大患。

其四,幕府一边鼓励朱子学,一边不顾日本封建制的现实;既想强调朱子学之礼教,又不想要朱子学之忠君。当真可笑。

其五,儒学这么高深的大义,有几个人能学明白?只要广办寺子屋,学一学儒学最基本的东西,比如孝顺、忠信等等这些基本道德就够了。再高深的,和大众讲,那就是对牛弹琴了。因材施教,能明白大义的,就继续深造学更高深的儒学,通晓大义。至于普通人,学完了孝顺、忠信这些基本道德后,不如学点手艺、学点技术得了,再往下学儒家大义也是白学。

赤穗这群人就是因为学儒学大义学不明白,又没有啥手艺和技术,失业了养活不了自己,才铤而走险,用他们自以为是的“义”,搞出这么个事来。

别说幕府还发了笔遣散费,要有做买卖、当手艺人、甚至当农民的本事,至于混的这么惨,活不下去了,最后一群人越想越气,走这条路吗?

这几条想法一出,整个日本儒界哗然。

山鹿素行的弟子们,赶紧出书阐明士道的真义,里面绝对没有权谋、算计。

林凤冈、室鸠巢等朱子学儒生,赶紧驳斥古学派的思维,简直是贻笑大方,不知礼法礼法,礼在法前。

古学派的荻生徂徕,也被气的头疼,可又惜爱其才,只好道“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终究也没把他逐出师门。

赤穗事件之外,太宰春台也怼过幕府。

说幕府赶紧自称国王得了,夫子言,名不正则言不顺,对朝鲜交流的时候,弄得别别扭扭的。当真是“称王无胆、还政无量”。

又说室町幕府、镰仓幕府、德川幕府,根本就是三个朝代。中华都能改朝换代,也不影响正统,日本改朝换代怕个啥吗?

当然,他和老师最大的分歧,还是在经济问题上的看法。

荻生徂徕打着复古儒学的旗号,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

【立上下差别,不是为了确定上人高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