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生拆穿道：“那三人不正藏在后面的房间里？”

“手机、钱包、手表……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个男人说。

那么多年里，他早就不再需要口枷和指套的封印，他再也不会无法控制地伸出指甲抓伤他人，也不会追逐人气想要去吸食人血。

如同他很早就知晓诛杀厉鬼之事不会有好的结果，仍然执着去做。他已习惯了去做毫无希望之事。

罗玉静哼笑，抱着胳膊说：“把那三个人叫出来，给我们把车修好，不然……哼。”

趴在他背上，罗玉静拿着一个指甲钳和自己的指甲较劲，可是剪了半天，她那指甲没剪掉，指甲钳反而变钝了，磨也磨不动。

罗玉静磨牙：“夏季流感容易传染，你把口罩给我戴上！”

罗玉静捏着苦生的手指，强调：“我也想学这个收起指甲的技能！”

“所以我刚入白鹤观时，常会抓伤师父师兄他们。”

自下山离开白鹤观开始四处诛杀厉鬼，他唯一一次回到师门，就是三百年前那次。

将车推到门口，苦生看着屋内，说道：“是方才那三人的气息。”

苦生无言以对，怒而拉下口罩甩到一边。

这时店内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看他们一眼就摆手说道：“屋里男人有事出去了，不在，现在修不了车。”

罗玉静正和他玩笑，忽然手机上响了一下,有人申请加她好友，她低头一瞧，那人打招呼说：“头像是本人吗？小哥哥缺不缺女朋友，交个朋友呗！”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吵！”师父说着，“苦生啊，你把獠牙收一收，别露出来啊，诶，对，收进去。我给你缝松一些，你可不能悄悄把獠牙探出来。”

苦生：“你做什么又磨牙，饿了与我说就是。”

苦生：“倒也是这道理。”

有些地方，直接穿过一座山，距离反而比走公路绕过去更近。苦生对着地图，走直线距离，竟然比开车速度还要快些。

摸到诛邪剑，罗玉静想起苦生曾说过，这诛邪剑是承了他师祖灵性所化。她抱着苦生的肩说：“没事的，还有诛邪剑呢，诛邪剑一定能恢复灵性的。”

罗玉静听到身边传来的笑声,抬起头，发现苦生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她没能看见苦生笑……但手机镜头记录了下来！

苦生单手轻轻松松将车子推出去几百米，果然见到前方有一家汽修店，这时候还亮着灯，只是店内无人。

后来，师父问他愿不愿意戴上封印的指套，他答应了。

将车放下来，苦生问：“现在要如何做，等人经过来拖车？”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忽然想到什么，说：“我刚被师父从井里带起来的时候，总是不能控制我的手指。”

在现代科技面前，某些僵尸想要掩饰的情绪,简直无所遁形。

走到开阔一些的地方，苦生的头发被那些树枝勾得更乱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奈，伸出指甲在脖子上戳了一下：“来喝。”

和他的“可恶”一点都不一样，非常明亮温柔。

在戴上口枷之前，师父为他缝上了一道朱砂线。最初，他的僵尸獠牙暴露在外，模样十分可怖，这朱砂线就是为了让他的獠牙不能外露。

三个男人看着这魔幻一幕，沉默片刻，扭头就跑，很快钻进路边的杂草丛不见了踪影。

苦生被她冲得往后一退：“做什么？”

就在她说话时，她捏着的那只手指甲忽然变长，又忽然变短。

“恐怕希望渺茫。”苦生平静道，“虽然希望渺茫，但仍然值得去做。”

说是封印，其实很是儿戏，他之所以不解开是因为师父，也是为了不吓到他人。

他越是这么在意,罗玉静就越是想拿这事逗他,甚至特地把他的笑脸截下来设置为头像。

苦生伸手。

“可恶,这样不习惯！”苦生买了个口罩戴上了。这附近只有那种纪念品的布口罩,画着两个铃铛。挡住自己的小半张脸后,苦生终于恢复了从容。

从他身上跳下来，罗玉静走在他身边说：“你把手给我，我看一下。”

——好像又变成了最开始时的模样。

整个白鹤观，到处是身上贴着黄符的活人，唯独他这个僵尸身上一道符都没有。

“我久未回去，忽有一日，师兄找到我，告诉我说师父去世，但叫我不必回去送他……我便再未回去。”

苦生记起这个世界的世俗规则，问道：“他们此时应该报警？”

可她的姐姐还在，他的亲人却全都不在了。

忽略这人的好友申请，又来了一条新的。

这人打招呼说：“头像是本人，约吗？”

苦生点头。

这山林里荆棘很多，再小心，她的头发也是被勾乱了一丝，苦生见了，顺手抚平。

他还记得师父缝这线时手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