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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阳台上，我拨通了赵琳的电话，接通后，我听到了嘈杂的声音，赵琳的语气在这阵不知道缘由的嘈杂声中显得有些疲倦，她向我问道：“大哥，有事儿吗？”

“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吵？”

“出租屋里，隔壁房间的小孩在哭，大人正在哄着。”

“你现在收拾东西，来我朋友家住几天吧。”

赵琳大概有些惊讶，她愣了一下后才问道：“你哪个朋友啊？”

“贝娜，她受了惊吓，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让你过来陪她住几天。”

“呃……我走不开啊，最近公司挺忙的，都要求我们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而且我也不能不管余磊，他这人生性敏感，我要突然搬出去住，他肯定会胡思乱想。”

我回头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失神的贝娜，不禁有些头疼。我下意识用手背敲了敲额头之后，才开口向赵琳问道：“余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啊？为什么天天玩游戏，也不去找工作？”

“厦门这边的学校，要求普遍要比漳州那边高一点，他本身参加工作也没几年，一般学校都觉得他资历不够，所以都把他给回绝了……刚开始，他还是挺有信心的，经历了几次打击之后，整个人就颓废了，老和我抱怨，说不应该来厦门……我现在也挺无助的，本来上班就很累，还得安抚他的情绪。”

我在一阵沉吟之后，开口问道：“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赵琳几乎没犹豫，便回道：“不后悔，如果我是余磊的话，我会反思自己，而不是抱怨；既然别人觉得你资历不够，不愿意要你，那你就努力把自己变得更优秀，直到别人都认可你为止……大哥，你觉得这个道理真的很难想通吗？”

“对余磊来说，可能真的很难……你试着给他多一点的耐心吧，他一个从小都没怎么吃过苦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在乎你，肯定也不会放弃老家的工作，跟你一起来厦门发展。”

“我知道，我也不会硬逼着他去找工作的，只希望他的心态能尽快成熟起来，要不然真的很难熬过这段漂泊在外的生活。”

“嗯。”

“大哥，他好像回来了，先不跟你说了……你替我跟贝娜姐说声抱歉，我真的走不开。”

“成，我理解你。”

……

结束了和赵琳的通话，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贝娜的身边，她向我问道：“你弟妹能来吗？”

我先是一声叹息，然后摇头回道：“来不了，琐事缠身。”

“那怎么办？”

“我今天晚上是可以再留一夜，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管他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走，我陪你到商场买衣服去。”

“洗衣服这事儿，就是我的一个托词，咱们也别白费劲儿去逛商场了。”

“你倒是挺诚实的，就知道你是拿洗衣服做借口……”

“除了诚实，我也没其他优点了。”

说完，我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点上了一支烟，几乎同一时间，贝娜便将烟灰缸给我递了过来。我看了她一眼，她也看着我，我们都因为这样的默契而笑了笑。这确实是一种默契，因为在所有交往过的人中，她是第一个会在我抽烟的时候，给我递烟灰缸的。

我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又向她问道：“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在找工作嘛，找的怎么样了？”

“虽然我自己没什么头绪，但我妈今天一来，就帮我把问题给解决了。”

“她给你找到学校了？”

“嗯，她和这边一个外国语学校的校长是同学，就把我安排进去了，正好一年级有一个空缺，可是一年级的孩子不太好管，所以，我正在考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主要看待遇，看前途。”

“这是厦门最好的私立贵族学校，待遇和前途都不会差……可是这两样跟我都没什么关系啊，我选择教师这个行业，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如果真说收入的话，一个月的工资，都还不够我买一套化妆品，买一个包呢。”

“好吧，你就当我说了一句废话。”

我又猛吸了一口烟，我发现自己跟贝娜相处的越多，就越同情赵琳和余磊，从大的境遇来说，他们挺像的，都是从漳州来厦门发展；可从小的境遇来说，却是天差地别，尤其是余磊，虽然都是教师职业，但一个是选择别人，一个却是被别人选择。

……

窗外好像下雨了，听着越来越密集的雨滴声，我的心情也不禁跟着低沉了起来，我按灭掉手上的烟头，准备再续上一支，但这次，却被贝娜给阻止了。她先是从我手上抢走了打火机，然后又对我说道：“怎么感觉你突然有点不开心？”

“也没有不开心，就是不太喜欢下雨天。”

“我就觉得下雨天很好，不过前提得有一个舒服的房子，还有一个能陪我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