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是学摄影的，现在是纪录片导演。”

沈亦泽正端着杯子喝水，一听这话，直接呛了个结结实实，含在嘴里的半口水全流衣服上了。

站都站起来了，正好先把礼物送了。

换完衣服出来，又聊了一会儿，吴萍一看时间，快到饭点了，便准备出门买菜。

拎着大箱小箱上楼，正准备按门铃，却被安安叫住：

老爸竟然穿着服役期间的制式服装，他记得只有当老爸应邀以退役军人的身份参加大型活动时，才会穿上这一身套装。

等柠檬水送到杨九安手上，他才意识到不对：现在我才是老爷，哪有老爷给丫头端茶倒水的道理？

吴萍并不懂行，只是根据刻板印象信口开河，不管对不对，只要是好话就行。

“噗——咳咳！”

沈亦泽心里有点责怪老妈，哪有初次见面就问这种问题的？你哪怕委婉一点也行啊！

“吃得了，吃得了，我们平时也吃点辣。哎哟，真是太客气了，下次再来，就别带东西了，太见外了。”

杨九安偷偷摸摸地狠狠掐他胳膊，嘴唇翕动，无声地说：“不准拆我台！”

“喜欢你这种的。”

沈凌云附和：“太客气了，我们国庆刚去了蜀都，特产买了不少。”

这么一想，好像有点双标？

“叮咚——”

这一下把她捧得太高，杨九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难得谦虚一次：“没有没有，我才刚入行，还没有到那么高的境界。”

吴萍语重心长：“你们要好好相处，一会儿我们加个微讯，沈亦泽如果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和叔叔替你教训他！”

“纪录片好啊，拍纪录片的那都是艺术家。”

吴凌云吩咐沈亦泽：“你倒水去！”

这话沈亦泽耳熟，他去蜀都的时候，方琼也说了类似的话。

沈亦泽给老爸老妈煮了茶，见冰箱里放着柠檬，又给安安泡了杯柠檬水。

老妈看来是被杨九安文静的气质给深深打动，很有感触地问。

“呵呵，你这是找的女朋友，还是找的女仆啊？”

安丫头也是个不会做饭的，不过这不重要，哪怕她什么事也不做，只是在沈亦泽眼前站着，陪他说说话，就足够美好。

杨九安得意一笑，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胳膊。

“我衣服是整齐的吧？没有褶皱什么的吧？”

真会演，平时在家的确没怎么倒过水，她一般都是指使某人代劳。

沈亦泽赶紧叫停：“可以了安安，你吃饭吧，我给你剥。”

沈亦泽一头黑线：“你在逗我吗？羽绒服能起褶皱？我敲门了啊！”

“少来了，那是你，不是你爸妈。”

“你想挨打吗？”

沈亦泽一拍脑袋：“哎呀我这一时半会儿还没调整过来，平时在家，安安从没让我倒过水，养成习惯了都。”

至于母亲那边的情况，沈亦泽早就有所了解，方琼原是一名内科医生，现在已转成行政科室，外公外婆都已离世。家中无老人，逢年过节聚不起来，方琼习惯于满世界旅游，杨九安则会去老爸家看望爷爷奶奶。

“你的家教一定很严吧。”

沈亦泽继续挖坑：“妈，你不知道，安安最喜欢最擅长的就是做饭了，平时在家，哪怕再苦再累，她都要赶回来给我做饭，一天不做，她就浑身难受。”

“怎么办，我好紧张。”

“你还好意思说你习惯了，可见你平时对人家有多恶劣。安安多好一姑娘，长得又漂亮，家里条件又好，自身还这么优秀，你瞧瞧你，你哪点配得上人家？给我对安安好一点，听见没有？”

虽然知道阿姨只是客气，但这句“下次再来”仍听得她雀跃不已。

“你是没手没脚吗？自己不会去盛饭啊，人家姑娘对你好，那是你的福气，你应该懂得感恩，咋就这么理所当然呢？”

沈亦泽平静地补刀：“爸，妈，这是情侣之间的小小情趣，你们以前难道没干过这种傻事？”

江州是个小地方，这附近的住户以中老年人居多，想必不会有人认出他俩。

杨九安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现在真的很紧张，你看，我手心都出汗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了我好？”

杨九安笑得温婉：“没事，这些东西放不坏的，可以慢慢吃。这是我舅舅自己灌的香肠，怕你们吃不了辣，辣椒放得比较少，只有一点点辣味。”

沈凌云不答反问：“我过年想穿得体面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接下来，老妈把杨九安家里的情况都问了一遍，沈亦泽也顺带知道了安安的爸爸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老板，爷爷奶奶都还健在，目前定居杭城。

“没有理所当然，我只是习惯了——”

沈亦泽忍俊不禁：“你倒挺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