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暴雨倾盆落下，狂风呼啸。

跟安安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慢慢学会喝咖啡，别说，一旦适应了咖啡的味道和口感，一日不喝就浑身难受。他已习惯于午休时来一杯，有助于提神醒脑。

还未必。

11月7日，新歌榜在榜最后一天。

沈亦泽知道她在黔州，故意调侃。

不能再找理由了，当年《最炫民族风》和《小苹果》发行的时候，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平台，不一样火遍街头巷尾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轰隆”一声闷响，仿佛野兽压抑在喉间的咆哮。

如果安安在就好了，只是看着她的笑容就很治愈，抱抱就会开心，假使可以亲吻她甜甜的梨涡，那再糟糕的事，也不值一提。

“没呢，不打算吃了，减肥。”

“当然！”她不假思索，“既然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别人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我喜欢就行，对吧？”

他知道这个成绩纯粹是借了“逸笙之敌”的东风和他这一年积攒起来的口碑，跟歌曲本身没多大关系。

热评第二是：“大失水准，还以为是哪个网络歌手的作品。”

杨九安不禁莞尔，却没有说“想得美”，而是哼哼道：“以后再说！”

“那谢谢了，谢谢！外卖我给你放这儿了。”

现实再一次用冷冰冰的数据告诉他，他不行。

这一个瞬间，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眼中的字迹因水雾的阻挡而逐渐变得模糊。

若不如此，他无法放下对音乐的执念。

这世界纷乱，而我们安好。

沈亦泽抬头看他一眼，收起手机说：“你嫂子没空理我，刷刷微博。”

要不是这两个狗头，沈亦泽就信了。

张春林进休息室打水，就见沈亦泽站在咖啡机前专心致志地翻看手机。

沈亦泽委婉地说：“这首歌对我的意义不一样，相比其他的歌，我更希望它取得好成绩。”

为了增加歌曲的曝光度，他让程洵买了全娱音乐的封推和微博热搜，动用了数百个营销号洗稿，替林准争取到数个热门综艺和大型活动，除此之外，还跟优视方面谈妥，将这首歌用于《最好的我们》的插曲。

“谁啊？”

可惜这个世界还没有遭受直播和短视频的荼毒，不然他的宣传手段还能再多一些。

他当时不理解，现在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忽然也生出同样的想法。

“不用了，我一会儿得去吃饭。”

真是个感性的丫头呢！

他继续往下翻。

奇怪，明明没叫外卖啊！

他知道，安安是见他不开心，想陪他聊天解闷。

沈亦泽笑着说声“对”。

沈亦泽确实在孤注一掷。

“我可以给你直播。”

写给安安的歌如果连安安都不喜欢，那他真就枉为专业歌手了。

“唔……其实也没关系啦，我老师常说，文艺工作者，首先应该创作自己想创作的内容，其次才是考虑别的东西，你不用这么在意成绩的，真的。而且，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喜欢，也很开心。”

“是沈先生吗？手机尾号1405。”

新歌期不及格，将来突然蹿红的可能性不说一定没有，至少极其渺茫。

他敛起坏笑，正色说：“杨导，以后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我想在你耳边对你说早安。”

他四仰八叉瘫在床上，继续浏览网上的各种评论和文稿。

配上最好的制作团队，最多的宣发资源和当红的一线歌手，也只能保证下限不会低，但上限有多高，完全取决于歌曲本身。

他正胡思乱想，手机忽然滋滋震动起来——安安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

下一首歌是说唱。

顿了顿，问：“你吃饭了吗？”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安安吃饭。

张春林抓抓头：“《沉默的真相》还是学长你的创意。”

他口吻里透着依恋，杨九安听得心中一软，柔声说：“月底就回来，还有半个月。你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开心呢！”

言简意赅，半天的时间，点赞数便已超过5万。

……

他抬起视线，看向窗外。

杨九安将他的失落尽收眼底，恨不能立马飞回他身边给他一个抱抱，可惜她不是机器猫，没有任意门，只能安慰他说：

他爬下床，拉开玻璃门的瞬间，狂风挟裹着冷气嘶吼着灌入房间，顿时将他的萎靡之气吹散大半。

“啊？弄错了吧？我没点外卖啊！”

他听明白了，安安以为的意义和他所说的意义显然不是一回事，这事他暂时没法跟她解释，只能“嗯”一声带过不提。

虽然早有预料，也早做好心理准备，真看到铺天盖地的负面评价，仍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