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之后就参与了水晶宫之战。那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战斗，他没必要在死战之前还要骗我，图什么呢？”杜邦摇了摇头。

“哎哟~~~”杜邦忽然背过身子蹲下来，双手抱头。

“没什么，没什么……”杜邦狼狈地连声说。楚千城看着他微微一笑。

这里已经站着一个身穿军绿色大衣的男人。他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脸上满是浅浅的伤疤，仿佛曾经被猛兽啃食过一遍。他嘴里叼着一根已经一半是烟灰的烟卷，不耐烦地点着脚尖。

“后来呢？”艾莉忙问。

“他们为自己搞来的武装船起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梦想之帮的味儿？”侍者眯起眼睛叹了口气，“唉，不知不觉已经五年了。”

“梦想之帮当初来斯德丁的时候，说是要去寻找传说中的新能区，拉起了好大一只队伍，连条顿荣耀的条顿之矛老马克都被拉入了伙。所有上了梦想之舟的雇佣兵都成了传奇人物。”

“我的天啊！你是艾莉！”杜邦差点蹦起来，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哦~~~你们……你们……我的天！赞美曙光女神！”

“从哪儿能搞到这些消息？”楚千城问。

“现在斯德丁不知道有多少人用圣丹斯做他们的假名，就为了沾一沾你的杀气。”杜邦颤声说。

“老爹，你的脸怎么……难怪你留了这么多胡子！”艾莉一头扑过去，一把抱住这个络腮胡子男人，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楚千城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她飞快地坐到了酒吧角落的座位，正对杜邦的脸。

楚千城猛然转过身去，泪如雨下。

燕程望着楚千城，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片刻之后，侍者从后门走出来，朝着门口指了指。

看到杜邦带着楚千城和艾莉走来，他用手夹住烟卷，仰头吐出一口烟丝：“就是他们？”

“嘘，这还是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艾莉吓得连忙说。杜邦捂住嘴，连连点头。

络腮胡子男人仔细打量着楚千城。楚千城也在愣愣地看着他。

“哦？”楚千城不紧不慢地拿起伏特加，喝了一口。

杜邦带着两人从紧靠着酒吧正门的小胡同走到了酒吧的后巷。

侍者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楚千城。

“任何人都可能会追光战士的手势。”络腮胡子男人摆了摆手。

当他站直身子，灯光勉强能够打到他的嘴唇，楚千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的胡子。

艾莉一头扑到络腮胡子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络腮胡子男人反手抱住艾莉，将头埋入她浓密的秀发之中，强忍着不想发出声音，但是透过艾莉的发丝，他闷声闷气的哽咽之音仍然扑面而来。

艾莉奋力冲到他和楚千城之间，伸开双手挡住燕程，用坚定的眼神凝望着燕程的脸。

“老爹，森提诺死了，被他杀死了！”艾莉指着背对着他们的楚千城。

“别提那本书了。”楚千城气不打一处来。

“圣丹斯杀了森提诺？”杜邦惊呆了。

他终于见到了昔日的队长——燕程。他从潘柯夫斯基的虫群中生还了。但是从他的脸可以看得出来，他全身上下都有钻肉甲虫撕咬的伤痕。他只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是。圣丹斯就是托我贩运歌舞伎的那个蛮帮人。我反复确认过，的确是他。他曾经给我做过追光阵线的手势，我怀疑他是组织里的人。”杜邦飞快地说。

燕程错愕地望着艾莉，嘴唇蠕动，仿佛要说出千言万语。但是艾莉坦然地回视着他，用力点了点头。

杜邦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千城，额头上青筋直冒，就跟看到了一只鬼魂一样：“你怎么还活着？梦想之帮的人说你死在了水晶宫。查……查理还写了一本关于你的书《疯子圣丹斯》。”

“梦想之舟上的雇佣兵再也没有回来过。不过经常有他们的消息从无线电里传过来，时断时续。这些消息一直在斯德丁市流传，五年来不知道多少探险团试图追溯梦想之帮的足迹去寻找新能区。但是没人能找到他们在哪儿。”

“很遗憾，他……”艾莉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但是，当他看到楚千城的正脸时，却震惊地站起身来。

“梦想之舟？”艾莉好奇地追问。

“而且，他还为老若望报了仇。”艾莉激动地凑到燕程身边补充。

“圣丹斯？”

“待会儿再说。”楚千城转头对艾莉说。艾莉只好闭嘴。

两个人同时轻呼了出来。

杜邦站起身看了一眼酒吧的侍者。正在与其他客人攀谈的侍者立刻转身走进了吧台后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