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你能不能别这么迂腐。当初你要是趁着《灵魂守护者》大热的时候推出手游续作，我们早就上天了。现在熬了这么久做《枯骨镇》，经费都快烧光了，游戏还没有影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鲸鲲看准了我们资金紧张才敢搞这种大动作。”蔡爵满腹怨气。

“暮光节快乐，ig！”小女孩凑近机器人，小声说。

员工们死气沉沉的眼睛，终于燃烧起来了，明亮的光芒星星点点地聚集在一起，犹如一片美丽的星辰。

楚千城用手揉着额头。昨夜缺失的睡眠开始让他的脑袋疼痛。

他轻轻关上了门，重新坐回座位。

楚千城脑海里浮现起那个看个短片都会轻声啜泣的女孩子。

“坐下说。”蔡爵仿佛没听到楚千城的调侃，只是伸了伸手。

楚千城想到了今早上他持续发现的员工精气神的异常。原来在这些天里，他们坐了这么惊心动魄的过山车。

电火花闪烁的蓝光映照在小女孩的脸上，眼睛里。她明亮的大眼睛反射着电光，灿若星河。她的脸在电光闪耀中忽隐忽现，焦黄的皮肤漫射着年轻的晕华。

“这几年，我真的累了。”蔡爵低着头，“我管运营，你管制作，但是你赚钱凭的是本事，我赚钱凭的是你的本事。每天我忙得头皮发麻，却总是忘了在忙什么。”

他当然不相信这样善感的女孩会黑化到为他上杯断肠水。但是，光是这样的金钱诱惑对人性的腐蚀，就足以让人感到悲哀。

蔡爵喝了口茶。楚千城看到透明茶杯里漂浮着颗颗枸杞：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切~~~，我当什么事。”楚千城笑了，“又是来参股？拒绝他不完了。”

“如果你觉得钱少，我还可以跟鲸鲲的老总继续谈。”蔡爵一边揉着脸一边说。

“呜……”寂静的大厅里突然传出来哽咽声。众人愕然回头，却发现新入职的福馨正捂着嘴低声啜泣。

每一个看到这个视频的人都感到口干舌燥：影视级别的画质，顶尖的物理效果，无懈可击的光照效果，完美的远景渲染，无可挑剔的人物造型。

“他愿意用鲸鲲百分之五的股份来换取我们两个的股权。所有在职的员工，只要在公司合并后愿意留在原有岗位，每人额外奖励300万，并按照所占的员工股权来补偿现金。”

外衣在风中扑簌簌地颤动，随风摇曳。

“来看看我们《枯骨镇》的女主角。”楚千城手指灵活地敲击着身边摆放的笔记本，背后的显示屏明亮了起来。

楚千城看了一眼他倒退的发际线，抿了抿嘴。

“鲸鲲的老总说了，保留工作室独立性，不干涉我们的决策。”蔡爵急切地说。

“……”蔡爵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但是终于没有否认。

天空仿佛化为一块玫瑰色的玻璃天井，把一切变得如梦如幻。

蔡爵和他沉默地对视着。

“他们只想做机器人。”楚千城笑着说。

“不，这一次他要并购我们。”蔡爵沉声说。

小女孩和机器人身上流动着玫瑰色，泪水从小女孩的眼中一滴滴流出，每一滴泪水都折射、漫射、反射着变幻莫测的晨光。

“我的想法是绝不可能。”楚千城斩钉截铁。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昨天之前，我也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在发疯。但是，人工智能技术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想象。阿狸的ai张班可以设计双十一11亿张海报。能够将旧游戏的画质提升到次世代的效果。谷狗的影院画师可以让你的涂鸦变成一副游戏原画。现在，全新的人工智能在适当的引导下，已经可以初步实现游戏引擎的自动编写。”

楚少，耽误你一点时间？！……楚千城的心陡地沉了下来。这不是蔡爵和他说话的风格。谨慎，客气，犹如陌生人。

“儿子，你这是质疑你爸啊。你说，是不是你想要卖股权？”楚千城瞪眼。

久违的笑声终于响起，这才是城爵工作室应该有的样子。楚千城欣慰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蔡爵。

看着众人仍然呆呆看着她，福馨嘟起嘴：“你……你们不觉得悲伤吗？”

“加入鲸鲲旗下，一样可以做游戏，我的想法是接受并购。”蔡爵坦诚地说。

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深谙剧情线的他们都沉浸在脑海中虚构的故事，猛然跃迁到大屏幕上的震撼和狂喜。

楚千城只好坐下，挺直了腰杆。

楚千城说到这里的时候，浑身一阵久违的燥热，那是看到了地平线前方曙光的激动。

小女孩紧紧挨着机器人，坐在高高的山岗上，将自己的外衣裹在机器人的肩膀上，仿佛害怕它受冷。

“你怎么说？”楚千城望向蔡爵。

“咱们工作室常年缺人，我一人顶几个干，老婆孩子都不认我了。我想多赚点钱，给自己放个假。”蔡爵鼓起勇气抬头。

“鲸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