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拼命想要的东西对你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从一出生就注定可以成为圣女，有爹娘疼爱，被长老们关心宠爱，就连教主也待你若亲妹，还有一个那么温柔体贴的未婚夫……而我……”她缓缓抚摸自己的颈脖，语气的幽怨几乎凝成实质，“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下，冒着死亡的风险去证明自己还有价值。”

“有人送消息出去吗？”

水瑟摇头：“送信的鸽棚和马棚都有人看守。”

“瑟瑟，你上次跟我说那个为了你想去自戮的当山派弟子叫柳什么来着？”

“羽曳呢？”

水瑟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听起来你有点遗憾？”

着实凄惨了些。

虽然花焰也没见过烟花，不过感觉和她爹描述的差不太多吧。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会不信你？”

“明明身在福中却不知福，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们教，也不想生在这里。那你为何还要出生，你为何不直接去死？”

“不赶时间，你慢慢说嘛。”

印象中是有这么回事。

花焰痛得皱眉，想挣扎又苦于没有力气。

水瑟困惑了一瞬，完全不能理解地看着她，不过随后她便立刻道：“这都不重要了，我会取代你的位置。”水瑟将花焰的双手捆在身后，从袖中翻出匕首，掐着花焰的下巴，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尖锐的刀锋在花焰的脸上流连：“而你……”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得意道：“你是不是以为羽曳哥哥真的很喜欢你？若我告诉你，他对你只是虚情假意呢？”

花焰嗑着瓜子欣赏火景。

“你现在就同废人没有任何区别——不，是比废人还要废。”

水瑟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你还是这么讨人厌。”

花焰：“哈？”

花焰出生前，圣女之位原本的确是属意给水瑟的，可……谁也没想到她还耿耿于怀了这么久？

“嗯，我也随便问问啦。”

还真是被讨厌了呢。

水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早说？你当我傻吗？我真要是说了教里还能容得下我……？”

花焰拖她进来，语气兴奋：“瑟瑟，你来的正好！快快快，外面都发生什么啦？”

水瑟下手极重，像是要在花焰的脸上扯下一块肉，身体因为兴奋而战栗，字字句句都夹杂着快意。

水瑟的扇前闪出一片刀刃，寒光冽冽，抵着花焰咽喉，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脸蛋：“你中的毒无色无味，对你的身体并无伤害只会让你内力尽失、浑身无力，所以纵然是你也根本察觉不到。”

“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个！”

光亮只能勉强照亮狭窄的两壁，花焰举着油灯，一手勉励地翻着扇子，装出灵巧模样，“……我怕黑，还是你走前面吧。”

“我只远远看了一眼，似乎都被控制在大殿那里。”

花焰用什么胭脂水粉首饰，她也用什么胭脂水粉首饰。

若是她内力还在，随便一扇子就能把她拍到墙上保证她半天撕都撕不下来！

花焰喜欢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她就也会穿同样的衣服。

不是，她真的很迷惑啊。

说话间，花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瓜子。

不等花焰分辨，水瑟猛然近身，五指一抬，也翻出一柄同花焰如出一辙的绢扇，抬扇一指便击在了花焰的身上。

花焰猝不及防往后一退，此时她内力全无手脚无力，被这一击，身子一沉，摔倒在密道里，所幸用手撑了一下，可惜手中绢扇却被水瑟劈手夺过摔到一边。

这倒霉职位还有人抢呢？

水瑟点起灯，通红的火光将她的脸映得斑驳幽邃，她在墙上击打了几下，便露出了一条深黑的密道。

“痛、痛……瑟瑟，你突然发什么疯啊！不对，你……真的是水瑟吗？”

她刚才确实怀疑过水瑟，但那也是觉得水瑟是被人逼迫的。事实上，花焰一直觉得水瑟很喜欢她，因为从小到大，她总喜欢跟自己亲近。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你会不开心吗？”

“阿焰，你没事吧？总算找到你了，你不知道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

花焰含糊着道：“其实也……还好……你别拧了！再拧我真生气了！”

“不是水瑟，我又能是谁呢？”水瑟松开手，却是冷笑一声，“花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不食人间疾苦的样子。”

“你是不是记错了？”水瑟毫不犹豫便答，“我压根没去过当山，那鬼地方跟和尚庙有什么区别？”

“阿焰，你喜欢羽护法吗？”

“哦……”

不知谁放了把火，火光冲天煞是好看，烟雾缭绕，搭配着喧嚣声，跟放烟花似的。

水瑟脚步不停，领着她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杂物房。

“是谁起的事，胥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