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不用着急。”

她向来是这样一个人，

——

但她，只是看他背影，就会觉得如果他一个人去走那样一条漫长路，也一定是孤零零。

“没什么好查,”

李闻寂一来,赵三春就坐不住了，拿着姜照一给那包酥糖果子，他找了个借口转身就溜了。

她彻底清醒，立马把门关上了。

殷红血珠滴下来，次次落在她眼睫。

许多话，就是这么轻易地向他坦诚了。

赵三春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在李闻寂那样冷淡目光注视下，他好像手脚都没处放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那你们一路顺风嘛。”

姜照一打字发送。

“那应夫人事，不查吗？”她还是回过头,看向他。

这句话一看就十分地小心翼翼。

也会觉得自己不配和一个凡人做朋友。

这话题转得有点生硬。

姜照一看着他那只手，

见他转头看她，姜照一站直身体，有点不太好意思。

姜照一看见对话界面上一直在显示“正在输入”，大概半分钟过去，她才见对话框里跳出来一条消息：

李闻寂听见她在笑，不由瞥她一眼，“怎么了？”

她一下转过头,又去看桥下被风吹皱湖面，“我们明天就走了吗？”

“他们杀了应夫人，那他们应该也知道，是你杀了金措，那他们会不会来找你？”这才是姜照一最担心事。

“怎么了青蛙叔叔？”

“非天殿？”

坐在去往宁州车上，姜照一吃着在青梧山下买三明治，忽然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赵三春给她发了个表情包。

他手,沾过血。

“为什么？”

“要不我们就不去宁州了吧？”但在李闻寂走过来拿走她行李箱时，她却又忽然说道。

李闻寂静静地看她，他发现他并不能用曾经自己认知里，那些对凡人印象去揣测她，在他对凡人许多固有印象里，好像哪一条都并不适合她。

本体是青蛙，习惯了躲着凡人赵三春，还从来没有试着去跟凡人做过朋友。

“我也很想知道。”

“你老公没生气吧？就是我昨天晚上可能有点儿说胡话，你让他莫往心里去哈，我昨天那个情况你也晓得，我心里是非常难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黑他意思哈。”

“应天霜和金措都是非天殿人,她为了私仇而杀金措，或许是犯了那些人忌讳。”

他抬头看她。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太懂你们神仙，但是我想你既然是神仙，那你应该也有你要背负责任。”

但又有妖怪，

“我手上沾过很多血，比你想象中还要多。”

她不知道神仙法则是什么，

也不知道刚才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姜照一坐在桥上仰头望他，一时有点羞窘。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应夫人？”姜照一又问。

可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微微弯起眼睛，“现在知道你一定要跟着我走，到底有多危险了？”

“青蛙叔叔，再见！”

也许孤独，只是凡人才会有感受。

“我知道了。”

到底是一群什么样东西,才敢借非天之名，在这蜀中一家独大。

他也很好奇,

姜照一却忽然松开了李闻寂手，跑到他面前，从衣兜里拿出来手机点开微信，递到赵三春面前，“青蛙叔叔，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有缘分，我们这样应该算是朋友了吧？那可以把你微信给我吗？”

他停顿了一下，或是想起刚刚她掰着手指，同赵三春细数他好情形：“所以，我也许并没有那么好。”

姜照一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迎上他目光，“你也没有杀青蛙叔叔，不是吗？”

李闻寂轻抬下颌，那双眼睛盯着对面漆黑山廓影子,语气听着平静,却总有几分意味深长。

他身形挡住了身后一片灯光，暗沉沉影子落在她身上。

但当姜照一牵住他手，要走时，却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抱着柱子站在那儿赵三春，他看起来有点战战兢兢。

“我在地狱，在人间很多年，”

她还有点没太清醒，听见敲门声，反射性地下了床，跑去开门。

回到房间洗漱完，姜照一将小橘灯放在床头，才掀开被子躺下来。

她昨晚躺下时候，就在想这件事了。

他看着姜照一，才勉强鼓足勇气，站直身体，“你们要走了哇？”

姜照一被敲门声惊醒。

赵三春有点笨拙地也朝她招手，看她转身，他才缩起手指，慢慢地放下来。

姜照一跟着李闻寂走下楼梯，回头看见赵三春还站在楼梯口，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