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兔子，没用东西！”

“躲在小姑娘后头,也不嫌害臊！”黄皮双手抱臂，笑得开怀。

他平平淡淡地一句话，就让赵三春腿软得差点站不住，勉强站直身体，却又听他说，“别让她醒太早。”

“想！”

“可能……太累了。”赵三春清了清嗓子，开始编瞎话，“当时场面有点混乱，也有可能是被暗算了，反正，反正嘛我也没看清楚。”

姜照一有点摸不着头脑。

姜照一闻声才要回头，却感觉后颈被冰凉手指轻触了一下，她脑袋忽然变得很沉，毫无预兆地闭上了眼睛。

姜照一才不信他这些话。

他才说完，看了何络一眼。

姜照一正疑惑，却见他手指间淡色流光落入橘皮里，刹那燃烧作一簇火光，那火光悬在橘皮里，散出些酸涩味道来。

李闻按下她手，端着那杯厌冬香却迟迟没喝，这洞里数不清灯火勾勒出一片明亮光线,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脸上。

“你只是困了。”

那精怪也看不出，但刚才守在这儿，他也听了些宴席上那些人说话，于是他便伏低身体，道：“大人，听说……是只兔子。”

在她手电筒光柱里，那人穿着黑色大衣，茫茫冷雾里，他稍稍侧过冷白面庞来看她，在那样光线里，他纤长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暗淡影。

细听之下，好像还有些风声音。

何络心领神会，点点头，随后便提高声音道：“今天拍卖会才是我们重头戏，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鹿吴山规矩，我们也不白拿你们钱，拿些东西来同你们做交易，你们也是不亏。”

“呃……”

“不然我怎么忽然就晕了？”她怎么可能真被赵三春话糊弄过去。

他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如果想来，就让赵三春送你过来，他知道地方。”

简直就是大型强迫收破烂现场。

“是他妻子亲口说，也许他是有什么能使障眼法物件儿也说不定。”他这些，也是听见桌上人聊天，好像是从修辟鱼那桌一桌传一桌，说是那女孩儿亲口跟那老家伙说。

赵三春挠了挠鼻子，“你晕倒了嘛。”

她才要扔掉橘皮，在他手里变成了一盏漂亮小橘灯，而她捧着这盏灯，看着灯火照着他那一双漂亮眼睛，映出他眼瞳深处墨绿颜色。

姜照一心里还是很不安，她有点坐不住，但是她抬眼看到台上何络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撮灰扑扑毛，硬说是龙脑袋上毛。

另一边，姜照一凑近李闻寂小声地问。

“我，我知道了……”赵三春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

姜照一朝他招手，又连忙跑了过去。

到了鹿吴山，姜照一跟着赵三春顺着山路往上走，因为他只是普通精怪，在灵气衰微当下，带着姜照一也只能是跑得快些，并没有腾云驾雾本事。

她看见后来又连着上了几样东西，接连好些人举了手。

何络大抵也是没想到姜照一会跑过来,她这辈子还没见过像她这样，和一帮子精怪共处一室，腿还不打哆嗦凡人姑娘。

“我怎么在这儿？”姜照一满脸迷茫。

“只要是蛇虫鼠蚁，都会怕这橘皮味道。”

什么厌冬香,不过是酒水里掺杂了点别东西。

姜照一看着赵三春背影，

“那你一会儿真要喝那个东西吗？”她有点着急。

“小姑娘,你不会真以为你是凡人,我们就没法子对付你吧？”她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笑她勇气,随后她偏了偏头,看向被姜照一挡在身后李闻寂，“先生,来我们这儿可都是要守规矩，你今天要是不喝了这厌冬香,就算你交了钱,怕是也走不了。”

姜照一跟在他后面，

“那我为什么会晕倒啊？”这才是她最奇怪。

挂了电话，姜照一问赵三春。

“不麻烦不麻烦。”

“也许快了。”

他看了眼缩在后头没跟上来赵三春，只平静地说了一句，便抬步往前走去。

盯着酒店房间天花板好一会儿，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他当即转身要跑，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挪不动一步，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

“晓得晓得，他还在鹿吴山上，”他耳朵灵，听得见电话那端李闻寂说了什么，他这会儿一刻不敢耽搁，站起来就说，“走。”

赵三春看见他冷白侧脸上沾染殷红血迹，也看他转过身，又往山洞里去了，他不由吞了口唾沫，心里后怕得厉害。

“嗯？”

他仿佛是在等些什么，

在这一洞极端热闹与极端静默里，李闻寂却好像根本不气也不恼，只站起身来,接过了何络手里厌冬香。

“你干什么！”黄皮抹了一把脸,暴脾气一点就着，他直接推开前头何络，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