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安：“看不清楚……难道要打碎了看吗？”

“不只是恶，更被恶意充满，不得不剪除了。”

好像有一点用？一会儿之后，那声音再度响起，罗玉安抓着自己浓密的头发思考了一下。人每天都会长出新的头发，相对的，也会有很多头发自然掉落，所以她耐心地用手梳了一会儿，梳理下来十几根头发。只要缝隙里的声音响了，她就赛一根头发进去。

氏女放下帘子退下，氏神袖中钻出四根血线，落到四人额前，蠕动着准备穿透他们的额心，看透他们的一切。年纪较大的两人不敢反抗，年纪最轻的那个却是吓了一跳之后，往后想逃。他身手不错，眨眼就要逃出神龛，见他如此，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蠢蠢欲动，抗拒着探到面前的红线。

她们端来一棵枝丫繁多的树，树干金色，树枝银色，无数分叉的枝干上缀着数不清的白色珠子。

那些都是秦氏族人亲手抄写的祭文，希望能平息氏神在神诞月的痛苦，只是一代一代过去，这个习惯已经成为了一种形式，祭文抚慰痛苦的作用早已消失。在久远的时间之前，人们为族中的氏神抄写祭文，感谢他的庇佑，浓烈的歉疚和真挚的感谢都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传达，而如今，那些祭文里传达的都是十分稀薄的情绪，再没有强烈的感情了。

氏神含笑点头：“可以，但是，希望你能换一首歌。”

双手合十，问氏神：“昨晚上，您感觉怎么样呢？”

神诞月结束那一日，外面下了雪，安静的大雪覆盖整个院子，遮住了那一丛红山茶。氏女们踩着雪走进院落里，神情比平时更严肃两分。

“好像比昨晚上那首歌容易接受。”

罗玉安怀疑他们其实看不见氏神，也可能是氏神使了什么障眼法，总之他们对着神台上叩拜那会儿，氏神其实站在他们身后围观。罗玉安拉着他的袖子站在他身旁，听到氏神指着领头的几个老头说：“这几个孩子刚出生时也是我给他们赐福，如今他们又要回归死亡了。”

“嗯，这些食物你都可以吃。”

罗玉安沉默片刻，抱着自己的膝盖出了会儿神。没有来生，这是个很严重的惩罚吗？

因为这语气太平和淡然了，罗玉安心里那点忐忑都慢慢消失。既然氏神表现得这么无所谓，那应该没关系吧？

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屏蔽声音的办法。

被他留下的人类小姑娘正蜷缩在他身后睡觉，多亏了她，这个神诞月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罗玉安看着氏神瓷白手心里十几根头发。

罗玉安撕开包装尝了尝，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零食。但是，都与时俱进到送零食了，为什么没人给氏神上供手机电脑之类的？

早上醒来，她按照习惯来到氏神面前，还没说话，就见氏神忽然捂着嘴咳嗽了一阵，放下手后，手掌里出现十几根长发。

因为神龛大部分空间都被供品们占满，罗玉安不得不睡到了神龛第二层，距离氏神很近的地方。迷糊中，她嗅到一股冰雪的清冷气息，还有一点幽香萦绕在鼻端，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很熟悉的气味。

“他们身上是有恶吗？”

“氏神，这一次有四人，明日就会将人送到此处来请您判决。”

罗玉安被烫得缩回手，抱着通红的手束手无策。脸颊边的头发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微风吹到她嘴边，罗玉安抬手把头发勾到耳后，收回来时发现手指上抓着两根长发。

她捏着那两根头发凑近神像缝隙，试着把两根头发放进了缝隙里，又凑近了想嗅一下有没有头发燃烧发出的气味。

不等他也退后，先前那个跑出去的年轻人已经倒在了雪地里，一阵惨叫后，扑倒在雪地上的人融化成一堆红色的血沫，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一个红色的人形痕迹。

她做好准备，这天晚上再度看到裂开缝隙的陶瓷神像时，一鼓作气，想把它推下神台摔碎，结果神像比她想象中要沉重很多，她没能推动，反而手心被烫红了。罗玉安没有轻易放弃，她爬上神台，瞧瞧那缝隙，伸手卡进去四根手指头，想要用力往外掰。

头发？

氏神笑着说：“正是因为你打不碎才让你去试，左右也无事要做。”

“氏神，我应该怎么做呢？”罗玉安不是十分聪明的人，遇上这样的事，她并不敢自作主张，只能来询问氏神。如果那个神像和氏神有关系，那他肯定会有指示。

院子里红色的雪被清理了。

睁开眼睛，看到脸颊边有一朵带着绿叶的红山茶，微微合拢的花瓣里还积着白色的雪，仿佛是刚刚被人从雪地里摘下。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其中蕴涵的意思，惊讶道：“那是您的身体吗？既然这样，您怎么会让我打碎它？”

这些年老的老人们离开后，陆续有人送来供品，都是秦氏族内有一定地位的人送来的，几乎要把整个神龛摆满。

罗玉安探出头去看她们端着树离开的背影，有一点好奇，“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