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17 三年(第1/2页)
作品:《奇怪的先生们扶华笔趣阁》忽然,一阵乐声由远及近,一群人穿得鲜艳亮丽,敲敲打打,抬着花团锦簇的轿子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如此,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又过了三年。
苦生一惊:“你竟想用我骨头做手串!”
罗玉静一愣:“……朽木!烂木头!”
对于自己病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罗玉静全不记得……表面上全不记得。毕竟中途醒来发现自己的手固执地塞进人家衣服里,着实不是什么好说出口的事。
活了一百年,才遇到最可怕的事。
两年前的某一日,罗玉静追杀一只妖怪去到井下。那妖怪狡猾,在井下与她缠斗,苦生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再嗅到血腥气从井下传来,怕她出事,只得往井边走。
鉴于在苦生身边耳濡目染,罗玉静某些方面真如苦生教出来的一般,对上任何邪祟她都无所畏惧,一身是胆拔剑便上。
她当真备了一块干布专用作擦苦生,其他地方不好擦,头脸和手总会打理好,一段时间下来,罗玉静梳着苦生的乱发,觉得似乎顺滑黑亮了些,没从前那么乱了,再看脸和手,白皙有光泽。
苦生:“……”
这年冬日严寒,滴水成冰,在井里浑身湿透,又出来吹了冷风,衣衫在身上冻结成一团,罗玉静没抗住生了病,脸颊烧得通红。
忽然,她口齿不清吐出两个字:“怕井。”
罗玉静不知不觉靠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领口,大约是觉得衣服粗糙不舒服,磨蹭两下,领口都给他蹭开了。苦生抬手将她的脑袋往外推推,手指上那些冰凉的指套被罗玉静一把抓住,抱在怀里用来降温。
眼见罗玉静又从井口探出身来,苦生用力捶井沿:“你怎又跳下去了?我之前如何与你说的!”
窗外光线由亮到暗,房内燃了许久的安魂香,氤氲烟气不散,怀里躺着的人终于稍稍安生一些,不再折腾了。只是她又开始说些胡话,苦生离得这么近,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他长叹一声,用手掌轻轻盖着她的脑袋,郁闷地说道:“我怕你。”
似是在问他。
“外地人吧?”
最凶险的还要数一年多前,罗玉静发现人家井下有一只水鬼,下去诛杀,谁知底下除了水鬼还有妖盘踞,她陷在底下出不来……便是那一次,苦生克服阴影走到了水井边。
——你还真的需要盘啊。
后来,这般的事又发生了两次,因此他现在可以一点犹豫都没有,直奔井口。
罗玉静听着那些院墙里,似乎有细细的哭声传出来,分不清是哪一家院里的哭声,一路走一路都能听见。
只在她抓住他手腕上木珠手串时扒拉开她的手,让她抓其他地方。
——苦生便是这个德性。
苦生看一眼她自己手腕上被袖子半遮半掩的手串,也不知是被她的“威胁”吓住,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没再吭声,任由那木珠串挂在自己手腕上,逐渐染上身上的香味。
苦生又去寻安魂木制香时,罗玉静在一旁磨木头珠子,做了两串手串。
苦生靠在树根上,任由罗玉静给他擦手,擦着擦着,他忽然见罗玉静盯着他的手,悄悄捏了捏他的指骨与腕骨,轻声嘀咕:“……这个香味……做手串。”
不过擦着擦着,她发觉苦生越擦越香,那透骨的香味越擦越醇厚。
他就像是一块被撕来扯去的床垫,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苦生记得,自己刚将她带走的时候,常威胁她,可如今,二人却是不知不觉调换了位置一般。
“是你说贵重木头不能水擦,那就更不能落雪了。”罗玉静说。
又过去半月,临近年关,他们来到息城。
无数次追邪祟追到井边,看到罗玉静一马当先去到井下,苦生疾奔到井边,撑着井口往下喊:“给我上来!”
为他擦拭的手,比覆盖满身的雪更温暖柔软些。
苦生:“你自己数数,这是第几次了?”
苦生细听,听到她说:“……还怕不怕井……”
“没见过,前头那个看着是道士,后面那女人……”
为此,苦生不得不紧紧盯着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
罗玉静抬手把干布扔他脸上:“你傻了吗?我是说我给你做个手串!”
真是怕了她了。
待过了几日病好,她跟着苦生一起继续上路,又乖巧了好些天。一旦感到心虚,她总是突然会变得乖巧。
不许他披雪淋雨的人,为他添置了蓑衣斗笠。不论是冬雪春雨,都要将他藏在蓑衣与雨伞下,不让他被雨雪侵蚀。
“这不一样。”苦生还待再说,罗玉静又是一句,“如果你一定要把雪堆满身,就代表你完全可以洗澡,以后我洗澡你也要洗。”
早在息城城外,苦生便对着脚下紧锁眉头。罗玉静被他背着,双手勒着他的脖子,见状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