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警示。

苦生口枷取不下来，又不能尝，只好依靠手指捏着的硬度来判断这东西会不会噎死人，依靠嗅到的气味来猜测这东西能不能吃。

盘腿坐在石头上,苦生隔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不满地盯着对面的罗玉静。

山间秋叶红黄交杂，深深浅浅。苦生在前头挥开头上的树枝，几片黄叶飘飘荡荡，也落到罗玉静怀里。

苦生：“你莫非要我救治她？我又不是大夫，也不会医治凡人！”

……

前次他还随手杀过一个化为美艳女子吸人精气的妖鬼，那家几个男子被迷住心窍，一个个都被吸的露出将死之相，还怎么都不肯信女子是妖鬼所化，将他告到官府说他害人。惹得一伙差役要捉拿他，追了他几个县。

这人醒着时碰一下就忽然尖叫哭泣，现在昏过去了，却靠在他怀里，还将脑袋往他衣襟里藏，显得又安静又可怜。

至今过去了九十余年,斩杀厉鬼九百九十——当年他师父说,待他超度厉鬼一千三百，就能彻底功成圆满,可以去掉身上封印的口枷与指枷，从此得自由。

诛邪剑一动不动。见它不反对，苦生蹲在罗玉静身边，把板栗塞进她嘴里。他剥出一个塞一个，很快把罗玉静嘴里塞满了板栗，塞得鼓鼓的。

将破竹筐一丢，苦生一脚踢断一棵树，折下树干做了个背柴的架子。把罗玉静往上一放，背着就走。

半夜里，山间忽起喧闹声，有数十人举着火把，牵着狗寻过来，隐约听见说什么：“那抢走戚家娘子郑氏的歹人是往这边山上来了？”“应当是，看这树枝都有被撇断的痕迹，估摸就在前面。”“有反应了，这狗嗅到什么味了！”

普通厉鬼被这把诛邪剑刺一剑就会死，可见它有多厉害，苦生虽说被刺一剑也不会死，但那痛苦滋味他是下辈子都忘不了。

想罢，苦生定下主意，又随手折了一段柴扔进火堆里。随即也不理会罗玉静，自顾自在月光下修炼。

“她不往下咽，这可如何是好？”苦生搬起罗玉静的脑袋，“待我来帮她咽下去。”

僵尸有铜筋铁骨钢皮，普通的刀也刺不进皮肉，板栗球这点小刺他当然不放在眼中，徒手捏开，取出里面的板栗。

一阵风从后方吹来，将罗玉静的长发吹到苦生脸颊边，他嫌弃地抓了一把往后抛：“你头发绑起来，不然给你烧了。”

再寻一样野果，捏开壳闻闻味道，气味很奇怪。苦生心说这气味和从前师父做的饭一个味道，应当也是能吃的，再次毫不犹豫往罗玉静嘴里塞。

罗玉静抓着头发怔然望天。

太阳炽烈，作为僵尸，苦生自然是不喜欢这日精火气，停在一棵树下歇息，破竹筐也放了下来。

偏这个时候，诛邪剑又自行出鞘，剑尖直指他。

“一股甜味，能吃。”他捏了个柿子就往罗玉静嘴上糊。

昏迷中的罗玉静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嗓子被卡住了。

如果不改，仍然要做坏事，那诛邪剑就会先给他一剑。

把人倒出来，这才发现她好像是晕了过去，出气多进气少。

待到第二天中午，苦生已经背着个破竹筐翻过两座山，那些追他的人，便是长了四条腿都追不上了。

不管内里魂魄怎么样，这具身体终归是个普通人，郑氏还在时就日日以泪洗面，等到罗玉静到了这身体里，她心情郁郁，同样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这如何能受得了。再被苦生这么囫囵颠倒一日一夜，自然气息奄奄晕倒过去。

“她怎又发呆？”苦生蹲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等着，问旁边的诛邪剑。

一般而言，厉鬼都是没有神智无法交流，但这个女人虽然有厉鬼的气息，却又是人，似鬼非鬼，似人非人。从某种意义上，倒是与他很像。

里面的女人一声未出，苦生心说这破竹筐难道是封印这奇怪厉鬼的工具不成，怎的每次装进竹筐就没了声。

罗玉静不言不语，用手缓缓梳着头发。

“可恶，我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东西，怎么知道这时候该给她吃些什么！”

“诛邪剑，你不要装死，给我一点回应！不然，若是吃出了问题你不要再指着我！”

一阵狗吠，苦生猛地睁开眼。

这人对外界反应迟钝，不用多说，将她当个菩萨像背走就是。只要不碰她，她就没什么反应。

他把软绵绵一团的人抱起来，烦恼地四处张望。这里是深山中，人迹罕至，没有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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