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手机去拿东西，罗玉安站在一边望着那手机，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欲言又止地看向氏神。

——想要。

那朵红山茶被一根红线吊在了神龛里。

然后就是……她伸出胳膊嗅了嗅自己的味道。好像，真的有点臭，这就让人觉得很羞耻了。她也想过洗澡，但是那个院子里没有能洗澡的地方，她想出院子都必须由氏神带着，她不太敢麻烦氏神，所以一直拖着。

姐妹两人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这个姐姐比妹妹大好几岁，妹妹上小学六年级，她上大一，所以那时候还经常用些小玩意哄一哄妹妹，有很长一段时间，妹妹房间的花瓶里都插着她折的五颜六色装饰纸花。

氏神还是那个不变的微笑表情，但是过了一会儿，稍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仿佛是在问：“你在做什么？”

相比旁边那些价格高昂，被精心培育挑选出来的果实，这实在是寒酸的供品。

氏神微笑点头。

罗玉安三连问，只有她一个人发出的轻微脚步声回响在走廊里。

“我也有闻到，若隐若现的，怎么回事？”

做完这一切，她看向氏神，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氏神微笑点头。

罗玉安不是很懂，但她仔仔细细从氏神的笑容、从他弯起的眼睛、飘起的头发、拢起的袖子里，只看出了两个大字。

透过这样的行为，罗玉安终有又有了和现实世界联系上的感觉，那些手机上偶尔出现的推送新闻，也有她熟悉的东西。

“有可能，藏了这么久，差不多是该饿死了，得快点循着味道赶紧把尸体找出来处理了。”

虽然没能得到手机，但是每天去外面院子的时间，注意寻找的话，也能看到不少人在暗地里用手机。打电话、聊天、看新闻、玩游戏的都有，罗玉安每次看到了都要拽一拽氏神的袖子，如果能拉动就表示氏神允许她过去看。

“氏神不会偏爱任何事物。”氏神这样回答她。

罗玉安诧异，“每一个家族……难道除了您还有其他的氏神？”

“臭味在神龛附近，那人不会躲到神龛底下了吧？”

“那我们这一期的护卫任务应该是比较轻松的，至少不会死人。”

“普通人怎么会不惧怕氏神，怕不是疯了。”

稍稍抬头往上瞄了一眼，罗玉安看见氏神垂下的白袖子，加快了洗澡的动作。

氏神笑着颔首。

罗玉安确定氏神应该确实挺喜欢红山茶，所以她收集起香柱上所有的红纸，折了一大捧红山茶，还用纸卷起来做了花枝——这是妹妹年幼的时候她用来哄妹妹的办法之一。

“您喜欢这些花？如果喜欢，为什么不让人种到您的院落里呢？”

那两位氏女老太太吃完饭还会喝茶，并且闲聊一阵，罗玉安一边吃一边听她们说话。

“说到这个，以前也有一次。知道叔祖秦非珺吗？现在当首席判决官，被誉为‘行走法典’那位老人家。据说叔祖出生那一年，氏神苏醒的性格就特别严苛冷酷，所以叔祖他们那几个被氏神祝福过的孩子也被影响，他们修改过制定的律法，还有叔祖作为判决官判的那些案子，犯人统统都得到了最严重的处罚。”

氏神侧头，带笑的神情像神像被凝固的面具，他说：“这个世界并不似普通人眼中那么简单。”

罗玉安：“……”好熟悉的话。

“躲藏的祭品还是没有痕迹，究竟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了，我们没找到难道是氏神已经处理了？”

“洗澡？”氏神似乎才被提醒，含笑说：“是啊，人类需要清理身体。”

她一开始以为氏神只是喜欢红山茶，可是被他带出去吃了几次东西，途中看到氏神驻足观赏其他的花卉，似乎也是喜欢的模样。

趁着那些人还在洗澡没出来，罗玉安赶紧换上干净浴衣溜出去，再次拉上了氏神的袖子，在他的带领下回去。她第一次来这里时走过的走廊，还是同样黯淡的光线，她却不觉得害怕了，甚至还想聊天。

“这两天去神龛给氏神上香的时候，似乎闻到了一股臭味。”

“前两年那一期才是惨，那一次苏醒的氏神性格冷酷，在他苏醒期间犯错了的秦氏族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连守卫都因为被他察觉有不当行为死了两个。而且那位对‘刑’非常偏爱，那一年送到本家来接受‘祝福’的婴孩估计以后都会被影响变成‘酷吏’。”

罗玉安听到两位氏女例行的唠叨，心中毫无波澜，吃完饭就走。她就像个活着的幽灵一样在这处古宅里生活着，比起最开始被她们吓到，她觉得现在应该反过来，如果哪天她现出痕迹，估计会把这两个氏女给吓到。

“是手机，她们在玩游戏。”罗玉安迟疑，“您对这个感兴趣的话，可以让氏女们上供手机。”她说这话其实有一点私心，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太久，她想多接触自己熟悉的世界。

跟随两位氏女学习的几个年轻女孩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