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仿佛成了多年好友，勾肩搭背地走出胡同口，刘长野仰头望天，安京啊，十年呐，要走喽！

陈卓拦下一辆出租车，把刘长野推上后座，然后他自己坐上副驾驶，刘哥，你家在哪儿啊？

岚山枫景。

等把刘长野送到地方，陈卓独自坐在往安邮开的夏利上，满脑子都是刘长野的感叹。

尼玛！老刘要被外派？

副部级大员的大秘，怎么也得是副厅吧？妥妥的百强县长或者地级市副市长啊！

陈卓莫名地有点儿兴奋，他前世接触的最大的官就是时任副市长的方国平，没想到这辈子不但跟严为民一家吃过饭，还能眼见刘长野这样的大秘外派高升，这对他来说有种屁民见证政治大事件的错觉。

随着车慢慢接近安邮，陈卓又寻思过味儿来，这特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刘长野愿意跟自己撸串儿，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对工作这么多年的安京的留恋在作祟，如果不是陈卓恰逢其会，他可能也会自己对月独酌，默默辞别这座华夏帝都。

交情？好像并没有多少，大多都是陈卓他在求人家办事，人家也是出于严为民的面子给自己面子。

利益？自己一直如履薄冰的原因就是不敢跟这些大人物之间产生利益关系，打死他也不会打这方面的主意。

那还有什么呢？毛也没有了吧？

那兴奋个什么劲儿呢？

妈的智障！

陈卓给了钱，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已经装了门头的干饭山庄，四个大字明亮耀眼，恶趣味被满足的快感爆棚。

老子，真特么是个天才！

没有去打扰正在紧张拉生意的谢文君，陈卓转身准备过马路，就在他抬头去看他的车的时候，目光扫到一个人影从他的车的前方匆匆而过，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陈卓清楚记得自己是如何停车的，他停车时会习惯性地尽量往前顶，让保险杠跟墙面保持一个非常狭窄的距离，为的就是不让人从车前走，尽量减少事故发生可能，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人从那么狭窄的空间走，毕竟后面有宽敞的路面可以走。

在老子车前撒尿？陈卓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他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

楼前只有一个灯光昏黄的路灯，陈卓过去反复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秽物，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反身去拉车门，车门直接被打开，他的表情立刻就凝重起来，关上车门，立马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直奔监控室。

找到门口的两个摄像头的影像后，调整了时间，陈卓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过了一阵就看到一个包裹严密的人影进入影像范围，那人目标极为明确，也没有多余观望动作，上去就用手上的东西开车门，一秒钟就打开，接着就利落地上车，翻找了一通后，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趴在那里看了一阵后，匆匆离去。

这人尽管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但也还是全程低着头或者背对摄像头，镜头完全没有捕捉到脸部，这至少说明这人已经知道摄像头的存在，但还是无所畏惧地干了。

不一会儿，陈卓自己就出现在了影像中。

陈卓重返车上，把储物盒中的东西都翻出来，主要就是车辆的说明书、两盒烟、破窗锤、行驶证，手电筒也送了人，这些东西里，要说有价值的那也只有行驶证了，那上面除了车辆的信息外，还有所有人的姓名。

在座椅上，陈卓手里拿着行驶证，陷入沉思。

从谢文君告诉他有人接近他的车开始，已经过去了五天，之前用纸片儿的方法防范过，没有在意，今天证实了确有其事，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偷车？这是第一个被陈卓排除的，以那人开锁的速度来看，如果他真要偷车，那这车早就没了，不会等到现在。

破坏制动？陈卓也在琢磨是不是自己得罪的人想弄死自己，比如那个副院长姚恒和莫一辉，他们这么多年再怎么说也不会没有朋友和家人，报复自己，弄死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也不是不可能，可看这个人做的事情，他并没有到车底去，在车里就能操作吗？陈卓也叫不准，明天找人问问才行。

除了这两个怀疑，陈卓能想到的也只有对方想得到自己的名字，前两次没有成功，这一次成功了，可这有什么用呢？

有敌人不可怕，明知有敌人，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这就非常可怕了。

陈卓在车上一坐就是一小时，把他能想到的一切可能都细细地梳理一遍，可还是毫无头绪，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区号是哈冰市，这个时候接到电话，还是从家乡来的，陈卓难免忐忑，按了接通键，沉声道，哪位？

我！你方哥！

操，陈卓长舒一口气，啥事儿？

方国平的舌头明显有点儿不利索，你干啥呢？过年回不回来？

喝酒了？

给你打这个电话不能在家，我只能找个小饭馆儿，自己喝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