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看到，雪貂的爪子打开了青霓的人物面板，那里，积分在疯狂往负数增，而系统背包里，和青霓穿在身上的同款式外观堆满了里面的格子，现在正保持着一秒三十套的频率，帮他眼中的仙子换掉湿衣服、湿鞋子、湿假发。

他对求仙之事颇为热衷，自然研究过相关经典古籍，玄女，是九天玄女的简称，为上古女仙，黄帝之师。

“历下散白？”

改变历史，不让大秦二世而亡，没有楚汉争霸，只有玄鸟黑旗远征海外，开疆辟土，不够痛快吗！

然后，被系统眼疾手快地拍进系统空间里。

青霓脑内跟系统吐槽：“他话怎么那么多啊，没看到我要和千古一帝会晤吗？那可是嬴政！”

大秦锐士中走出了两位，身体稍次于始皇帝，一左一右护卫。王贲则保持着十万分的警戒，慢慢走过去。

神女朝他们微微一笑。

“天又如何？朕之功绩永垂,岂是区区几道雷霆,几场大雨能取消？天若不认,神若不许，朕便不祭这天！不祠这神！”

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绝不能让它白白溜走！

扶苏眼珠子动了动，默默爬起来，“唯。”

“德兼三皇，功过五帝。”

始皇帝眸光烁动。

旁听的臣子们忙低垂了头，掩饰瞳孔地震。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地滋养着万物，不会说自己多么仁厚，不求万物用草扎成的狗来表示祭拜他。

既然不求祭拜，自然也不会因为人祭拜的方式而不喜。

青霓一怔。

神女蹙了蹙眉头。

这也算打击？

不就是被暗示一下，你十几年的儒学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一只小巧可爱的雪貂卧在她身侧，白毛圣洁。

他用力一咬后槽牙，抢在所有人面前高声开口：“神女！”隔得远远，深深一揖，“白在此替我家陛下请求神女恕罪。”

这已经是神女第二次用这个称呼了。

眼瞧着大秦始皇帝与大秦官员向开辟好的道路行去，道路两旁风雨打得低垂的花草好似在俯首恭迎，散白阴沉着目光，也抬腿跟了上去。

散白自知开弓没有回头箭，梗着脖子继续说下去，“陛下他初登泰山，不识好歹，妄自乘车上山。于山上立碑也不曾祭奠泰山，亦不曾祈求上苍福佑，蔑视神灵……”

“神女。”他问，“政可否知道神女尊号？”

一道身影走至他身边停下，却又微微越过半步，拱手作礼，“政，见过神女。”

人皇……

陛下，真不愧是你。

王贲忽然不气了，瞧散白已经像是在瞧死人。

系统疯狂点头，“是啊是啊，耽误你进宫，罪无可恕！”

青霓等那老儒生说完，就直接开口：“不必。”

“泰山没有不喜。”

青霓：“……”她要是跟系统小可爱说，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进宫当秦始皇的宠妃，会不会被雪貂五花大挠？

始皇帝才踏上山顶，视野里便看到一身静雅青裙的少女，素手轻抚着牛身，跪坐于地。

虚拟的系统面板慢慢关闭，右上角的生产倒计时也在母牛顺利产子后，消失不见。

散白惶恐地看着始皇帝的背影。

有人上来了山顶，那似乎是仙人的存在却半点动静也没有，在她眼里，始皇帝，以及陆陆续续爬上来的大秦骨干，还不如她掌心之下的黄牛。

青衣少女缓缓站起，百花在她身周宛若涟漪点开般层层绽放。

实际上……

他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说：“朕乃始皇帝。”

但是……

她抬起手，水袖一掷，再一拂，淡雅的青色覆盖了她周围的铜色小尖塔，此时，随着铜塔消失，那水袖轻轻落地，忽地云销雨霁，雷电由明转淡，消失成点点碎光，紫气氤浮天际，霞光漫空，映亮了姹紫嫣红。

什么？儿子一晚上没睡，再去上早朝会不会猝死？怎么可能！他，大秦始皇帝的儿子，熬夜后继续投入工作中，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小事吗！

始皇帝丝毫不给他面子，畅快地笑出声，被儒生们指着鼻子骂的郁气一扫而空。

始皇帝再道：“政愿拜先生为国之师，政之师，天下之师，至高无上。大秦一切财富，任由先生取用。”

这是……想要说服他？

雪貂从岩石上跳下来，“来了来了！赶紧的，扇形图摆起来！三分清纯，三分倔强，四分强势，还有仅供始皇帝看见的一分脆弱！”

散白一喜，感觉自己要大功告成了。

道士可以被称为先生，九天玄女是道教女神，喊一声“先生”不能说是失礼。问题是，称“老师”也能是先生，玄女可是黄帝老师，教了他房中术，让他最后在传说中御女三千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