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夏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晏潮生那张床,她都没有上过,晏潮生却把琉双放了上去。他道:“把妖医叫过来!”

很快,妖医被伏珩拎过来,抖着山羊胡子,给床上的仙子看诊。

“山主,这位仙子的身体很虚弱,是才凝实身体,加上奔波所致。”

“别废话,怎么治。”

他语气向来凉薄冰冷,如今他语气中,竟带着浅浅的怒意,妖医被吓到,苦了脸:“属下也不知道。”

他们妖怪,苟活这么多年,纵然他身怀医术,可也只是医术平平,哪里有机会治过仙族。

两族修炼的功法都不同,他再厉害,也不敢随便治。

“要……要不山主为她输送一些灵力。”

“大胆!”丛夏厉声道,“山主何其尊贵,为什么要为一个敌人输送……”

“出去。”晏潮生冷冷道,打断他们的话。

妖医连忙告辞,丛夏心里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太想走,被伏珩拎着出去了。

两人走到门外。

丛夏甩开他:“你干什么,我要看着山主,免得他被那个女人勾引了。”

伏珩面无表情:“山主不喜欢你。”

丛夏刺刺地说:“不喜欢我,难道喜欢里面那个仙!”

伏珩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丛夏气恼得不行,恰好小妖鸟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探头探脑走过来,她踹了它一脚:“滚,都怪你,没事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它皮糙肉厚,脾气也好,闻声委委屈屈地道:“啾~”

它喜欢里面的小仙子啊,它与晏潮生心脉相连,主人喜欢谁,它自然喜欢谁。

晏潮生把琉双半抱在怀里,为她输送灵力。

她应该是才醒来,可来得比他没慢多少,她是真的在乎白追旭。

他眸色平静,掌下灵力源源不断,送入她身体。她冰冷的手好了些,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肤色苍白如冰雪。

晏潮生打算等她好一些,就让手下的人,送她回空桑。

从杀了白追旭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和她再没可能。不,或者更早一些,他们之前,从来就没有可能。

等她身体变得暖呼呼,晏潮生这才把她放下。

她闭着眼,睡得并不安稳。晏潮生想要抽出手,却被她紧紧抓住。

他蹙起眉头,想强行掰开她的手,她握得很紧,手指几乎泛白,他一使力,她定会觉得疼。

晏潮生也就没动了,他任由她握着,拿出怀里收起来的太初镜。

太初镜吸纳了白追旭的魂魄,美丽得几近透明,镜身每一道纹路,都精致不已。

晏潮生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扬,以太初镜布阵。

他没有看见,床上的琉双闭着的眼眸,眼珠轻轻动了动,握住他的手更紧。

阵法初成,有上古法器坐镇,自此妖宫已然成了天下妖族的阵地,足以慢慢衍生出妖族领地。

他一只手布阵有几分吃力,却自始至终没有松开她。

白追旭的魂灯灭了。

他为了仙族战亡,士兵把消息传回空桑时,人间下起了一场雪。

彼时还是秋季,并未进入寒冬,悲怆的哭声响遍空桑。

白族长愣愣倒退,坐在椅子上:“你们说我儿……追旭他……”

赤水翀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沉声道:“追旭殉了太初镜。”他给白追旭太初镜,本来是想保护他和一众空桑弟子,可是没想到,反倒带来这么大的祸端。

白追旭以身毁镜,没能成功,自己的灵魂却散了。

外面有仙侍冲进来:“禀报境主,白二公子听说大公子身亡的消息,取了武器,直奔妖山取了!”

赤水翀心一沉:“命人把他拦住!”

那妖宫如今不知深浅,白家一个孩子已经死在那里,白羽嚣不能出事!

仙侍立刻领命出去,他追上白羽嚣时,白羽嚣刚走出仙境,宓楚也刚好回来。

两人的状态截然不同。

白羽嚣发着抖,眼眶通红,宓楚坐在仙轿中,脸色红润,眉眼带春,如一朵初初盛放的花。

她笑道:“羽嚣,我回来了,你……你这是往哪里去?”

白羽嚣也不知为何,想起那日兄长规劝自己,不要太对宓楚上心,她没有去南镜。

白羽嚣脸上没什么表情,哑着嗓音问:“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宓楚眸色动了动,说:“去探望我父亲了。”

“哦,是吗?”白羽嚣说,“可我让人去南镜仙脉找你,并未看见你。”

宓楚有几分恼,为他冷漠讥嘲的语调,白羽嚣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她,这种态度,明明是他为了自己,对付赤水琉双的!

她语气也冷了几分:“羽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我会做什么?”

白羽嚣突然道:“宓楚,你知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