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章 前奏(第1/4页)
作品:《唐朝公务员小说》是一间典型的北地小客栈。其实客栈两个字用在这里有些委屈了。低矮的用厚厚的稻草活着黄泥毡起来的屋顶虽有利于保暖。却极大的影响了采光。使的整个屋里即便是大白天也显的黑糊糊的。四面的墙一律是用黄土夯成。结实自不必说。但跟美观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一排排宽大的马竟比前面的酒和后面的客栈加起来还大。因是马的一面与酒肆共用着一堵墙。所以整个酒肆里总有一股牲口棚子里特有的怪味儿弥漫其中。
这是一间前肆后店结构的路边店。虽然挂着客栈的招牌。但跟后世北地里流行的大车店也没什么区别。距离龙门县城四十里的范围内。这是最大一家可供来往行人歇脚休息的地方。
时间已经走到了正晌午。但天际白晃晃的太阳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冬日天寒。加之又是到了吃饭的当口儿。烧着热烘烘牛粪火的酒肆内生意好的出奇。赶车的行脚儿。进出县城的山民将整个酒肆内挤的暖腾腾的。压榨酒微微酵的气息与羊杂汤及墙后牲口棚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别样营造出一股独属于市井间的闹杂暖意。
客人们进来之后毫无例外的都会先叫上一碗热在牛粪火上的烫酒。即便是女子们也不例外。几口浑浊的烫酒灌下肚暖了身子。客人们伸手一抹酒水淋漓的嘴将腿跷在粗木钉成的凳子上架舒服之后。就开始边在牛粪火上烤着冷沉冷沉厚如砖头般的炊饼。边在等候羊杂汤的间歇扯着内容无所不包的闲篇儿。
这一会儿。酒肆内说的最多的就是天气。今年的天气实在是太邪性了。自进九以来。除了在九月底下过一场毛孩子尿一般的小雨之外。其实这样的雨连地皮都湿不了。这都一个多月了竟然连一场雨都没见着。没雨倒也没啥。关键是也没雪呀。往年到这个时令的时候。至不济也已经有一场能透三尺的棉被雪捂在麦地里了。
龙门县里没平地。指着坡地吃饭的人谁不是仰着脖子望天收。他老人家要是不高兴的话。谁也没法子。
“要命啊。住在我们左近的那几个老辈儿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开始缝老衣了。看今年这旱情。阎王爷是要大收人了”。
“可不是咋地”。接过话茬子的是个怀靠响鞭的行脚儿。端着酒碗小口的咂着。“我这两天路过城里孙家铺子的时候。看里边堆着的三寸板儿都被人抬光了。伙计正拼了命的赶薄皮棺材的活儿。刨木头的声音听着人。老辈儿们经见的世事多。怕是知道熬不到年下春了”。
看|现在地里的情。还用老辈儿们来说?”。
这个话题委实沉重。听到这几人的对答后。原本闹闹嘈嘈的酒肆内一时间有了片刻的安静。
正在这时。酒肆门口的厚帘子被人掀开。一行六七个人鱼贯着走了进来。里边儿的人扭头过去刚看了一眼。就知道新来的这几位肯定不是跟他们一样的小家户下苦人。走在当的那分明是个长随。只看这长随身上都穿着上好的绫子面袍子。后面那一对年轻小夫妻一准儿的是大户人家出身。再瞅瞅他们那举止做派。兴许这几个人还是从关内怀戎州城来的。不过可惜的是那大娘子戴着的帽太恼人。一转圈儿的纱巾把整个脸给遮的严严实实。要不然真想瞅瞅能嫁这么个俊相公的媳妇儿的是个什么样的长相。
一个长随。小夫妻两口。外加三个带刀护卫及一个俏丽丫头的队伍鱼贯进来后。原本突然安静下来的酒肆愈的静了。直到迎上去的小二领着他们在靠窗的两副座头上安顿好。其他人的头都扭回来后。酒肆里才又恢复了闹嘈的议论声。
“天儿都旱成这样了。咋就没见着有人请龙?”。
“咋没有。土台地方的几百家庄户早在月初的时候就联合出钱烧香请龙了。就这也没一片雪花下来。如今各地都在准备上了。且等着吧。不用多少时候都的跟起风来”。那人说到这里后又特意在酒肆里四处瞅了瞅。见里面没有奚人后才又放声道:“别说咱们。就连草原上的奚蛮子也耐不住了。听说正派人往饶乐奚王帐里请神鼓来求雨雪”。
的这话。刚刚坐下来的唐成身子动了动……“这里边气味不好。你要不想吃什么就别勉强。等咱们自带的酒热了之后吃几盏歇歇脚儿就走”。握着郑凌意的手笑说了两句后。他便扭过头去用心听酒肆里的议论。
刚才那人话说完后。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庄户恨声道:“既然那些个蛮子也遭了旱。要我说没雨水也好。咱们靠着山好歹能寻摸着东西撑持些日子。他们就指着牛羊过日子。天旱一不长草。连牛羊带人都的饿死。索性老天爷开眼。等他们都饿死后再下雨雪。也算帮我们收拾了这祸害”。
赶城的年轻庄户此言一出。竟引的酒肆里附和声一片。颇有几个人借着些微的酒劲高声赞同。直说各地请龙的应该晚着些。好歹等奚蛮子都饿死了之后再弄。也免的让他们沾了咱龙王爷的光。
听到年轻庄户的话。随后再亲身感受到酒肆里的气氛。侧耳而听的唐成忍不住紧紧的蹙起了眉头。看这架势。在经过年深日久的积累之后龙门县里唐人与奚人之间的矛盾实已深化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嗤。想的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