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第1/2页)

作品:《外室之妻

次日,定国公府。

男主子在府中却接连五六日不往主屋露一次面,长公主萧媛本人还未作他想,她身旁伺候的教养嬷嬷张嬷嬷方嬷嬷等人,便已急得团团转。

方嬷嬷是长公主自小的奶嬷嬷,比着其他后来人,总是更亲厚些。

她一看这样不行,往日主子是会闹别扭撒气,可这几年,世子爷总是会纵着些先低头,不管多过分,他最多隔个一天就会过来。

当然,自家主子念不念好是一回事,世子爷的态度摆在那儿。

可这回的事儿,隔得也太久了些!

男主子一连这么多天别说露面,连问都不问朝晖堂一句的情况,这可是往日都没有过的。方嬷嬷急啊,这次许是主子真闹得太过,世子爷气狠了。

念着这个,方嬷嬷又免不了叹气。

她跟在长公主身边也有二十四个年头了,从奶娃娃看到如今。说句不中听的,思雅公子再好,那也都死了近十年了。情情爱爱管不了一世荣华,主子后半生的依靠是世子爷,主子怎么就不开窍呢?!总揪着一件旧事儿反复闹腾,世子爷就是最深厚的情分也该耗了个干净!

方嬷嬷敛着袖子,眼不住地往长公主那儿偷看,想劝说又不知从何劝起。

长公主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内心什么感受,只觉得满腹的郁气憋得她心口痛。

周斯年这次出乎意料的强硬,半分商量都不给。她静静等了几日不见周斯年来,前几日为的失魂落魄早敛了起来,美艳的眉目中具是恼怒与羞辱之色。

外头的粗使嬷嬷看得紧,出不去主屋的大门,萧媛是又气又恼。

呵!还有什么可期待的?才几年,他周斯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居然敢这么对她?!

越是这么想,长公主就越是恨。

将匕首猛地往桌面上一掷,她抓起桌上的瓷器玉器便往地上砸,砸了个稀巴烂!

须臾,玉器瓷器碎了大半,遍地狼藉。

静若寒蝉的下人们缩着脖子,连呼吸都不敢太使劲儿。见着自家主子发怒,方嬷嬷连忙偷看了几眼垂眸守在一旁没甚动静的张嬷嬷,想提不敢提的,急得脑门子都是汗。

握瑾居不日里是不是才收进了一个叫芍药的?

听说还是老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方嬷嬷模糊地想起芍药那略带骄矜的模样,默默气得咬牙。

这样不行,这样可不行,必须得想法子将世子爷给叫过来!世子爷这么多年等着她们主子,总不能叫这些贱蹄子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恶心到人!

于是,脚一跺,方嬷嬷匆匆出了主屋。顾不得自作主张,她忧心忡忡地奔去握瑾居。

握瑾居此时只侍墨守着,安静的像世外桃源,不沾一丝烟火气。方嬷嬷看着雅致的握瑾居院子大门,心里很有些惴惴。

事实上,漠北那边的事儿事关重大,容不得儿女私情搅和。

但周斯年到底对萧媛狠不下心,虽叫人看住了朝晖堂,却也只是软禁了她本人以及斩断朝晖堂传出跟漠北的联系,并未限制朝晖堂的下人有事来找他。

方嬷嬷左思右想半天,踏入了进来。

侍墨知晓朝晖堂的那位在他们世子爷心中的地位,没在拦人的。

方嬷嬷一顿小跑,最后经由侍墨的手递信儿递进了书房。然后,被客气地进到了周斯年外书房西边的偏房候着。

彼时,周斯年还在处理漠北那边儿递来的暗部消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次的事儿,依旧与宫里头的那位脱不了干系。

新皇,也就是惠德帝。

早年在一帮龙子凤孙中与定国公府关系最为亲近的一位皇子,也是周思雅当伴读伴着长大的,皇子期间却也一直不甚起眼。

直到十年前,周思雅突然战死沙场,惠德帝萧然,一夕之间就得了圣上看中,封为储君。

五年后,又顺利将漠北的兵权抓到了手中。

如今登基五年,漠北的兵权早已握在手里他依旧放不下心,总隔三差五拿漠北的事儿刺探定国公府。

周斯年嗤笑,堂堂一国之君,阴谋阳谋不见,总拿些后宅妇人手段恶心人,着实可笑!

细心叠好去往漠北的信件,又将要紧的事儿都处理了,周斯年才搁了笔,施施然去了偏厅。

方嬷嬷一见他过来,双膝一软就跪下来。

长公主不在,她也顾不得旁骛,张口就言长公主病了,恳求世子爷快快去看看。

周斯年端坐在上首,垂着眼帘不语。浓密的眼睫安静地印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到黑长的影子。他一边呷着茶水,一边尽力按耐住心里涌起的淡淡焦灼感。

半晌,他忍不住站起身。

周斯年抿着唇,心中狠狠鄙夷自己,他对萧媛就是做不到彻底狠心!

然而,当踏进朝晖堂主屋,看到端坐在玫瑰椅上居高临下轻蔑地注视他的长公主时,周斯年心中的自厌呼吸之间冲至头顶。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