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二节 舍她远行(第1/2页)
作品:《苏家有女苏小纯》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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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像是喃喃自语,眼见女儿那神色中有万般委屈,他自是几分悔恨也不好受,但拼却最后一丝气力却是一把掐住蒙黛朵的腕子,那蒲扇一般的大手深深锁进她的肉中,他虎目圆睁,迫着闺女问道:“朵儿,你不会有什么别的主意,对么
怕她造反怕她篡位哼,果真还是不放心
见她直直地抬头瞧着自己,老王瞧清楚了那股子怨毒。他不由得心头一紧,三魂七魄便要被冲散了,瞳孔也要放大了,口中却哀求似的:“你起个誓,起个誓,我好安心上路,起誓”
话音了了,那死死攥着她的大手也松开了,探手一摸鼻息也没了,眼角恍惚有水渍,却是死不瞑目。
蒙黛朵终于落下了一滴眼泪,心说这个就是曾经对自己万千宠爱的父亲
为了挚爱的儿子真是费了好大心思。
她双眼通红便要出去,却见两个侍卫挡在面前,自己那个贪婪却无能的兄弟走上来,朗声道:“王姐,父亲终究还是疼你的。”
用得着你说蒙黛朵根本不想看他,于是目不斜视,谁知兄弟又镇定道:“王姐不肯起誓,可是自然会听话的,对吧。”
冷风刮着猎猎长袍,她的背影真是孤独又倔强。只顺着风送来一句话:“这话是替谁问得已经殡天的王父还是你自己新的乌孙王”
她头都不回便走了,殊不知兄弟将手中捧着的金冠子几乎抠得变了形。
他始终谨记王父私下交代过:“这乌孙国整个儿都交给你了,你那王姐若是有不臣之心,那么,也不怕。我留个锁魂咒与你,只管狠心治她。这是历代乌孙王才能继承的东西,你王姐讨要过,我不曾答应。你可收好了。”
这事儿吧,说起来也要怪新乌孙王自己,不但没本事,疑心反倒很大,防着夜长梦多,更怕这个十分本事的同胞姐姐生出非分之心。为了趁早掐灭火苗,再加上几个老臣一迭声地可劲儿撺掇,于是他趁着王姐势单力孤,便派了杀手去害她。
于是,蒙黛朵那一肚子的委屈生生被折腾成了一腔怒火,逼得她干脆坐实了这个罪名,真真儿夺了大权。于是,王姐建了个图兰教,拉起一干部下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不仅攥住了实际的治国大权,连那毒咒也逼问了去。
蒙黛朵从来是个手起刀落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你们如同盗贼一样防着我,我就偏要夺过来:王位、锁魂咒,哪个都别想逃过
二十年前,蒙黛朵还是年轻气盛,手段狠辣;二十年后,她已经生出了几分平和大度,端正仁慈。此时倘若将她逼急了,照旧是要大开杀戒,只是必定不再伤及四岁的无辜小儿。彼一时,此一时。可是对于江朗亭,这大错已经铸成,她还能怎么办
蒙黛朵得知这信儿的时候还在马车中歇息,侍女掀开帘子那一刻,头顶的日头太过刺眼,然后她脑子里的全部想法仿佛一瞬间就被烤干了,一片空白似的只晓得盯着那丫头一张一合的嘴。像什么呢
侍女说话的嘴形总是叫她想起从水中捞出来扔在岸上的鱼,拼了命的吸气儿也挡不住渴死的下场;又叫她想起初遇郎哥哥,他薄薄的嘴唇吐出一句:“姑娘是否无恙”,那一声真真儿是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悠悠地在她古井一般的心上轻轻挠上几下,任凭是谁只怕骨头都要酥了。
后者叫蒙黛朵不论是现下还是二十年前都怦然心动;而前者则叫她遍体生寒。
她脑子中“嗡”地一下炸开了花,这个立在山巅圣洁如雪的女人多了几层无助怨恨:江朗亭这毒天下无解,自己的施施可怎么办
思索几番,心中有底,蒙黛朵反倒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不承认是自己的手笔就得了。
他江朗亭能活几日便活上几日吧,最好剩下的时光都是与施施呆在一处,他俩人亲亲爱爱就好。从今开始,每时每刻都非常宝贵,每个现世安稳的瞬间都耽搁不起。
她蒙黛朵生来自私,再也不打算点明江朗亭的身世,反正是早早抛弃了儿子的父母,这时候又何苦横插一杠子分去女婿的心神
她着人将江朗亭与闺女叫来。
三人立在旷野之中,瑟瑟寒风吹得他们身心俱凉,蒙黛朵道:“那解法委实要花费些时日。不若依照你师父的意思,先回琅琊谷吧。”
江朗亭无话,苏施却目光殷切地注视蒙黛朵。就小丫头那点心思,她为人母岂能瞧不出来虽说方方认回来,很是不舍得,但心知这丫头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跳黄河不死心的情种,这会儿拦得多厉害,她心中对自己就得多埋怨。
到时候施施身在乌孙,心在巴蜀,万一再生出什么事故只怕叫自己毕生大憾。
不如,放她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天长日久见不着面。
于是,蒙黛朵开口:“施施,你也去吧。”
苏施心头一亮,几乎是乐开了花,但江朗亭脸上却是阴阳不定,也不肯开口应承。她便问着:“不知江少侠有何打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