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

人类和海族绝无往来，甚至还有不少地域存在死仇，说是水火不容都不为过，在这种大局面前，地位非凡的父亲竟和对方的巨头交情不斐，这实在让人一时难以相信。

刘汝南却已恢复淡定，眼中流露着看透一切的淡漠。

“长风，你还是太稚嫩了。”

“这世间从无永远的敌人，也不可能有永久的朋友，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理，你眼中所见的争斗厮杀，不过是底层小打小闹而已。”

“等你到一定的层次才会明白，表面的安稳和斗争，都是大人物之间默许的平衡，无论死伤荣辱，不过利益推动的棋局罢了。”

“老夫，便是执棋者之一！”

轰！

随着沉声落响，一股恐怖的上位者气息扑面而来！

即便是无意间散发的威势，也惊得刘长风的魂火随之摇曳，眼中的震撼远胜从来，突然有种莫名的荣耀满溢面容。

难怪他的父亲向来强势非常，连外门长老都不看在眼里，那种高人一等的威压，总是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原来，父亲的人脉和交际竟已达到如此境界！

在这等层次面前，拿捏一个修士根本不算什么啊！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一阵震动惭愧过后，刘长风终于重振旗鼓，紧张地做礼出声。

“父亲眼界超凡，孩儿实在望尘莫及！”

“可那位海主地位超绝，恐怕寻常珍宝和功法之类的东西，已经无法打动他了，不知付出何种代价，才能请动这位？”

看着儿子紧张又期待地目光，刘汝南无奈摇头。

“哎……”

“你总算是开窍了一丝，可惜格局还是有点稚嫩。”

“事到如今，你迟早都要踏足荒境，将来必会接触更高的层面，有些事也该告知你一二了。”

“长久以来，荒古海族能够盘踞沧海，自然和神地有约定，无论海族和人类修士如何争斗，他们绝不能越过沧海大举登陆，沧海之中的宝材资源尽归他们所有，浅海和神地的一切，则为人族所占，这便是安稳大局的真实模样。”

“海族若想登陆，必须有陨神宫颁发的仙令，人族若想进入深海寻求宝材，也要海族赠出的冰丝玉带，这便是高层才能接触的利益互换，如此珍贵的寻宝机会，非寻常人能够拥有。”

“恰好，老夫便是人族颁发仙令的话事人之一，手中尚有五枚仙令！”

话说到这里，刘长风已经彻底震惊。

两族之间争斗不已，无非就是为了占据宝地洞府，享用天地资源，可这一切竟然只是默许的厮杀，实则早就有着暗地的契约，寻常的仇杀争斗，只是底层蝼蚁无奈的挣扎，在高层面前，不过一句话的事罢了。

原来，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在刘长风感慨之际，他的老父亲长袖一挥。

五枚氤氲着温和光芒的玉牌，浮现当空！

望着这万分珍贵的仙令，刘长风惊得魂火颤动，好似望见了无数宝材，这五枚令牌代表的机会，价值已经无法估量。

再度看向父亲的沧桑面容，他更为感慨敬佩。

“孩儿，受教了！”

“若非父亲身居高位，孩儿也必会如同底层修士一般，说不定会为找寻某种至宝，付出不知多大的代价，如蝼蚁般垂死挣扎，真是命运使然无法抗拒。”

即便魂火还是孩童轮廓的面容，可表情里已经多出几分老练。

刘汝南终于微微点头，收起仙牌。

“大道无情，世事残酷，唯有强者才能长存世间，你该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庆幸，将来好好珍惜，争取苦修登临巅峰，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刘长风恭敬做礼，彻底气度大变。

“孩儿，铭记教诲！”

这一刻。

他的格局更高了。

曾经的眼里表面优越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心神深处的非凡眼界，刘长风已经和芸芸众生划清界限，放眼于更高层面。

如今，他已经知道父亲的能力，也明白了世界的真相。

曾经高不可攀的荒境，此刻再也不会让他患得患失，注定将会手到擒来，仿佛不过寻常小事般安然静候结果。

望着儿子气度大变，刘汝南终于目露平和。

两人就此荡开虚空，直往南方沧海而去。

不久。

凌空而立的父子俩，望着茫茫沧海面带平和，可当刘汝南传讯过后，却是目露狐疑。

“东海？”

“龟寿年在搞什么鬼，好端端地怎么跑去了东海……”

呢喃几句，刘汝南也未多想，继续向着东海进发。

足足半个多时辰。

历经虚空远行，父子俩终于抵达了略显贫瘠的东海。

立在海面当空俯瞰。

海中除了某些不入流的海族，果然还有荒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