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乃是大乾朝的英明神武仁慈之主，乾朝臣子都这么说，久而久之高欢自己也相信了。

这就是舆论和环境的恐怖，聪明如袁大头，也能被忽悠瘸了。

高欢本来是想影响文武百官和子民，搞个人崇拜，以便能够集权一身，实现自己的野望，只是听多后，高欢自己也膨胀了，也信了。

这些日子来，他听说抓到李际遇后，一直想着该怎么处置，想着处死李际遇以收曹营和顺系之心。

因此他没让李过杀死李际遇，而是准备亲自审理后，再处死李际遇。

这样就是他为罗汝才，他为李自成报仇。

不过，高欢却一时间忘记了，当年罗汝才被杀，其实他也是暗中推波助澜，而且若不是他用计，李自成不可能那么快杀罗汝才。

这件事情高欢做得很隐秘，不过李际遇后来还是看了出来，并进行了调查。

虽说他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他可以肯定，高欢是有意将他与罗汝才的书信泄露给李自成，激起李自成的杀心。

当初罗汝才被杀，高欢获得半数曹营兵的效忠，实力倍增，可以说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件事情，高欢不可能让李际遇乱说，于是本来打算进行的审理，现在匆匆结束。

李际遇毕竟是皇帝，高欢也没用什么残忍的手段，直接开枪击毙，然后让人掩埋。

李际遇被脱出去，也没胡言乱语，他心里清楚，他真说出什么，高欢肯定要折磨他，不如保密换个痛快。

这让李过等人意犹未尽，没有体会到对仇人千刀万剐的快感，不过高欢毕竟将李际遇处死，也算是仇怨得报了。

……

汉中子午关，是子午谷南端的入口，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西军占据汉中后，这里就被西军占据，扼守着这条连接关中和汉中的通道。

夜晚，天空月明星稀，关隘上的士卒来回巡逻，不见异常，还不知道关中决战的结果。

因为关中在交战，所以关隘上的防守十分严密，巡逻的士卒正巡视，关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引起了士卒们的注意，立刻禀报军官知晓。

关城内休息的士卒匆匆登上城头，弓箭手张弓搭箭不敢大意，将领则扶垛远眺，观察着关外的情况。

不多时，子午谷嘈杂声越来越清晰，大股的黑影向潮水般涌出，关上的的守军都是心头一凛，人人都捏了把汗，子午谷道路难行，自家人应该都走大散关，不会是乾军前来偷袭吧！

“快放火箭！”军官一声令下，城头士卒立刻向关前射下一排火箭，照亮了观前。

这时密密麻麻的人影已经到了关前，关上守军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居然都是西军。

“城下是哪部兄弟？”守将不禁问道。

张献忠打马在前，疲惫道：“是朕，速开关门吧！”

守军大惊，接着火光观察，还真是张献忠。

“陛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前线吃败仗呢？”城头守军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守将连忙吩咐士卒打开城门，而城门一开，西军便簇拥着张献忠一拥而入。

大队大队的西军，蜂蛹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疲惫的喘息，伤员则不住地呻吟，让关内的士卒面面相觑。

看着个情况，西军又打了败仗无疑，可前来迎接的守将，却又不敢问。

张献忠被士卒扶着下马，他披头散发，目光游离，脚一落地，腿忽然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旁边护卫连忙扶住，吆喝道：“快拿椅子来！”

张献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半响，大败的情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半响，张献忠才恢复过来，忽然沉声问道：“定国回来没有？”

徐以显道：“陛下，殿下在后面断后，应该很快就会入关。”

张献忠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啊！”

前几次与高欢交战，张献忠几乎都是大败。

相比与此前鄱阳湖大败，湖广大败，这次西军损失不算最惨，可是却令张献忠彻底心寒了。

以前张献忠虽然失败，但并非没有机会卷土重来，可这次失败后，西国的灭亡，也就进入倒计时了。

歇了一阵，张献忠缓过神来，“丞相，此战之后，朕还能怎么办？”

徐以显内心也一阵气馁，不过却还是安危道：“陛下莫要气馁，我大西尚具有汉中、巴蜀、荆州、西南、安南之地。这次虽败，但只要潜心经营，高欢想要攻入四川也不易！”

张献忠没有多说，他心里清楚，徐以显只是安慰之语，自己真要去问他怎么潜心经营，怎么抵挡乾军，那就是为难丞相了。

“殿下回来了！”正在这时，侍卫一声惊呼，结束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张献忠连忙起身，便见一浑身是血的大将，领着骑兵入关，不是李定国是谁？

张献忠看见李定国松了口气，有定国在，大西并非完全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