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记得,严越明的生日在五月十二。

他很后来回忆起这天早上,只记得早上八点钟院子里跨坐在银色哈雷上的严越明。他把引擎的声音弄得很大,把整幢屋子的人都吵醒了,好多人从窗户里探出头去,他也是其中一个。严越明只看了他,两人眼神撞上,严越明开始大笑起来,眼睛弯,牙齿洁白,穿着牛仔外套的肩膀笑得发抖,好像把宋知雨弄醒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宋知雨半掩在窗帘后,耳畔有一只五月的蜜蜂,嗡嗡嗡响个不停,响得他心烦意乱。

他穿好衣服下了楼,客厅里已经来了一些客人,全都是来参加严越明生日会的。他的生日会会从早上一直办到晚上,从国际饭店到别墅花园,请来的客人全都是他国际部的富贵小友和严平的名流朋友。

严越明堵在楼梯口,趁人不注意揪住他袖口把他带到怀里,宋知雨以为他是向他要生日礼物,结果严越明开口只说:“今天怎么穿白?”

严越明瞳仁亮而圆,眉飞而俊,此刻这双眼睛带着点儿笑,又有种庄重的认真,看得宋知雨别过头去。看来他蛮喜欢他爸爸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礼物。”严越明朝他摊开掌心。他俯下身,鼻尖碰到宋知雨的头发。

宋知雨推开他,小声说:“我会给你的。”

等他逃出严越明的桎梏,却发现南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严越明身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

宋知雨脸色发白,弱弱地打招呼:“南谯。”

南谯回了神:“知雨哥。”

等人陆陆续续往国际饭店流动的时候,南谯问:“知雨哥不去吗?”

严越明看一眼二楼:“他不去。”

南谯今天很固执:“他为什么不去?他不是你哥哥吗?”

严越明眨眨眼睛,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无奈,口吻渐渐冷淡下来:“严平没认他。他怎么去?不仅他不能去,他妈也不该去。”梅雨枝早上梳妆打扮完,又被告知不能去饭店,趴在严平怀里嘤嘤哭了好一会儿。严越明看到她就觉得很烦。

南谯没说话了。他脑袋里全是刚刚宋知雨猫着腰从严越明手臂下钻出来的模样,耳根红红的,抬起头来,唇边有来不及褪下去的笑,大眼睛汪汪的流蜜,甜得人心肝发颤。

宋知雨竟然还有这样一副神态。

南谯恨不得把这一幕框起来,加锁再加锁,谁都不让看。他心里一把火烧得肺腑发烫,推了严越明一把:“你就仗着他是你哥!”

严越明莫名其妙被推了那么一下,揪他手腕,有些生气:“你别对我发暗火!今天我生日,要吃饭的就来,不吃饭的就滚。”

南谯委屈地撇撇嘴,跟他上了车去了饭店。

到了晚上七点,大人们散了,别墅里留下他们些小孩儿。严越明回房间换衣服,发现宋知雨就等在他房间门口,也不进去。他知道严越明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

“给你,生日快乐。”严越明喝了点酒,俊红的脸表情有点迟钝,只是深深地盯着宋知雨。他接过,然后拆开,是块卡西欧的表。

大概一千块左右。今天饭桌上有叔叔送他几十万的表。

严越明不在乎手表,也不爱戴手表,只对这礼物觉得兴致缺缺,俯下身去,热气吐在宋知雨的耳廓,烫得粉白皮肉发红,“送我表干什么?”

“看时间会方便一点。”

严越明垂敛着眉眼,冷淡戏谑,吊儿郎当地朝宋知雨的刘海吹口气,把他的眼睛露出来。

“还有别的吗?”严越明更期待别的东西。前一个生日,宋知雨跟他玩女仆兔耳,宋知雨肥白的臀间那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球,他玩得眼睛发红。他更喜欢这种生日礼物。

但是现在宋知雨只是摇了摇头。

“越明?你衣服换好了吗?丽笙把衣服弄脏了,你拿件长袖给她换一换吧。”楼下有人喊。宋知雨听出来,是沈晴蕴的声音。

严越明皱了皱眉头,应了声好。

宋知雨知道,严越明有点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不要说穿他的衣服了。等一会儿,楼下的女孩儿脸蛋红红地套上严越明的衬衫,以为自己和他间接拥抱,再等一会儿,这件衣服就会出现在严越明房间的垃圾桶里。

宋知雨察觉到严越明对生日礼物的不满意,不再多说,回了房间。

严越明下了楼,回到座位上,沈晴蕴亲亲热热地贴在他的手臂上,“他们说打扑克,我跟你一块儿。”

“靠,这算什么啊?夫妻档?”

沈晴蕴化了点淡妆的漂亮脸蛋红红的,害羞得恰到分寸,晃晃严越明的手:“我不会打嘛。”

“行。”严越明从游戏箱里抽出副扑克,又对沈晴蕴无奈地笑,“你这么牵着,我不能洗牌。”

沈晴蕴娇滴滴拍他,爬到沙发上,整个人像融化的草莓味冰淇淋滑到严越明宽阔的背上,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看他洗牌。

严越明能感觉到女孩儿丰满柔软的胸脯顶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