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与其听这人心虚编造的谎言,不如给自己留些体面,方才已经够丢脸了,不是吗?

越想越难过,奈何这人愣是不松手,两条胳膊铁钳似的箍着她,她没了力气,只能放弃。

祁言凝视她微红的眼睛,心头刺痛,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会那么巧吗?

“乔乔。”

陆知乔埋脸抵在她肩窝上,没吭声。

“有家模特经纪公司想跟我合作,让我当他们的御用摄影师,我今天下午过去考察,发现老板是我一个熟人……”祁言淡声解释,边说边吻了吻她的头发。

是熟人,以前很熟很熟的。

江虞对她而言,仅仅是个熟人。可若直接说是初恋,她一时也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陆知乔会是怎样的反应。

生气?或是平静?

她没底,不敢妄自揣测。

怀里人身子一僵,许久没说话,片刻后,肩上传来闷闷的声音:“是不是个子很高,女的,戴黑口罩……”

祁言皱眉,缓缓闭上眼睛,轻呼出一口气。

果然。

“你看见了。”

“嗯。”陆知乔轻轻抓住她头发,“在停车场。”

一丝歉疚涌上心头,陆知乔羞愧不已,她误会祁言了。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脸上,火辣的疼痛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不信任祁言。现在祁言应该是晓得了,她不信任她。

“乔乔,有件事——”

“对不起。”

“嗯?”

陆知乔又不说话了,脸颊轻蹭着她头发,一个劲往她颈|窝里钻,好似难为情。

祁言怔了片刻,倏然明白过来,心里却是愈发紧张,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反复犹豫。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

她没打算瞒着陆知乔。任何事,时间,地点,细节,包括心理,她半个字也不会瞒,只是没想到偏就那么巧,被陆知乔看见,胡思乱想一通。这种情况下,她的坦白怎样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有因为瞒不住了才选择说出来的嫌疑。

那可真是冤枉死她。

“你刚才说什么事?”陆知乔蹭了会儿头发,抬起头来。

祁言喉咙噎了一下,抬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我保证,我接下来讲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你也保证,冷静听我说完。”

“好。”

卧室窗户没关,一丝凉风吹进来,拂动额前凌乱的碎发。

祁言张了张嘴,薄唇翕动着,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部交代清楚。她的心一下比一下跳得快,喉咙渐渐干涩。

头发被愈抓愈紧,几度扯到头皮。

——嘶

疼死了。

“你还喜欢她么?”陆知乔埋着脸,闷声问。庆幸这厚厚的头发可以给自己安感,不至于被看到她此刻的狼狈。

她告诉自己没资格介意,没资格质问,祁言能向她坦白,就该知足了。

可是怎么能不介意呢?

她的初恋是祁言,祁言的初恋却不是她。

不,她们还没有“恋”,没有谁欠谁,没有谁对不起谁。

很公平啊。

“不喜欢。”祁言诚实道。

陆知乔没再说话。

她还有好多好多想问的。每一句涌到嘴边,立刻就失了勇气,她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讨厌自己,恨自己在感情上如此懦弱,恨自己连话都没法理直气壮地问,恨自己不能让祁言大大方方说出“我有女朋友”五个字,恨自己活该。

她没有正儿八经的恋爱经验,也不明白所谓的旧爱重现意味着什么,但这一刻她别无选择,她应该相信祁言。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你还让她坐副驾……”陆知乔脱口道,一时没憋住。

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祁言歪头亲了亲她耳朵,“我本来让她坐后面,她晕车想吐,就……没办法。”说着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哄道:“我明天就给车子消毒,保证一点味儿都没有。”

以前若是看到陆知乔吃醋,她高兴都来不及,此刻却只有满腔的心酸与无力,还有心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她抿住唇,脸有些红。

祁言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脸,薄|软的唇贴上去,诱哄般轻吻着,从嘴角缓缓爬到眼尾泪痣上,一时难自控,呼吸渐急。

四周静谧无声,虚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小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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