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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总有老师要请家长广播剧》“在呢。”
祁言没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时间仿若凝固,彼此相依偎的温度清晰而真实。抱了一会儿,陆知乔轻拍了拍她的背:“进去吧。”
短暂地松开,两人互相抓着胳膊进屋,陆知乔换了鞋,牵着祁言坐到沙发上,又起身去倒了杯水,轻车熟路得像是在自己家。
坐下来,她主动握住祁言的手,竟是冰凉的,忙两手包住替她暖一暖。
祁言没喝水,挣脱了手,吸铁石般黏过来,闷闷道:“别动,让我抱着你。”
陆知乔立刻不动了。
这回祁言没抱得太紧,身子仿若无骨,软软地耷在陆知乔怀里,闭上眼睛。
幽怨的眸,猩红的血……
她浑身一抖,猛睁开眼,愈发抱紧了陆知乔,脸埋在人颈|侧,深长的呼吸也打着颤。
陆知乔自是感觉到了,下意识环住祁言的腰,轻轻拍抚她的背安慰,想问点什么,张嘴却说不出口,一时有千百种思绪涌上心头。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祁言也有,只是这人平日里光芒太盛,自信洒脱,掩盖掉了那些负面的小情绪。又或许,只是她没看到罢了,譬如独处时,譬如夜深时,她会胡思乱想,会做噩梦,那么祁言呢?
她以为她永远不会伤心,永远不会难过,永远不会表露出任何负能量。
而今天,她猝不及防看到了,此前在心里铸建起来的祁言轰然倒塌,新的祁言从里面出来。
不再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符号,而是更加真实,离她更近了,近到就在她身边,触手可及。
“今天有个学生跳楼了。”颈|侧传来祁言喑哑低沉的声音。
陆知乔微怔:“嗯,妞妞告诉我了。”
一阵细微的抽泣。
陆知乔脊背一僵,喉咙不自觉滑动着,手臂愈发箍紧祁言的腰,她有些慌,想说点什么,祁言却继续开口往下说。
原原本本讲清楚,下午在学校发生的事。
跳楼的女生抢救无效死亡,临死前几分钟,她被数学老师徐首逵当着面同学的面辱骂,而那个时候,祁言恰好经过,看得真切。
“我亲眼看到她死在我面前。”
“流了好多血。”
“如果我当时进去干涉一下……”祁言哽咽着,眼泪滂沱。
想是如此想,但她知道不可能,七班不是自己任教的班级,她能干涉得了什么呢?徐首逵也未必会理她。一路上,祁言这样劝自己,可只要想起那个女孩幽怨的眼睛,地上大滩猩红的血,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有罪。
为什么她要去操场晒太阳?为什么穿过那条走廊?为什么要被她看到?
如果当时她走另一条路,下一层楼或者上一层楼,如果当时她没有停下,直接走了,就不会亲眼目睹那一幕,不会直面惨剧与罪恶。
女孩濒死前的眼睛仿佛在对她说:老师,你为什么不帮帮我……
祁言抽搐着,失声痛哭。
寻常人哪经历过那般场景,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连旁听的人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陆知乔抱着祁言,胳膊不受控地微微发抖,慌乱的眸里渐渐涌起一股哀伤,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回到遥远的过去。她其实并不害怕听到这种事,她甚至,也亲身经历过,只是方式不同,但结局都一样。
那是埋在她心底的刺,碰一下就疼。
所以此刻她感同身受,明白那种恐惧和无力感。当悲伤淡化下去,她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一抽一抽地疼。
“祁言……”她轻声喊道,耳朵紧贴着祁言的脸,“不是你的错,也跟你没关系,你只是路过,只是恰好,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学生,你要是内疚自责,就等于放过了真正的凶手。凭什么呢?”
也不知是安慰祁言,还是安慰自己。
想到上次,祁言告诉自己,徐首逵当堂辱骂女儿,大抵也是如此吧。她可怜的宝贝什么都能忍,那么乖巧听话,受委屈也不肯告诉她,她当时听着心都要碎了。
有的老师是老师,有的老师是畜生。
假使女儿没有遇见祁言,那颗小小的心装不下太多的委屈,无处倾诉,无人理解,是不是冲动之下也会像今天那女孩子一样,选择结束生命。
她不敢想象,她会崩溃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祁言抽着气,双眼通红,“但是前几分钟还好好的孩子突然就没了,还是死在我面前,我——”
“你觉得你没能阻止,你有罪,是吗?”陆知乔平静地问。
祁言身子一僵,没说话。
怀里温软,丝绸般的乌发散着淡淡清香,陆知乔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开口:“上次你说,妞妞被数学老师骂,很难过,一个人在楼梯间哭,你安慰她,带她去玩……想一想,假如你没做那些,可能今天出事的就是妞妞。”
“你间接救了妞妞一命,也救了我的命。毕竟是凡人,没有通天的本事,你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