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第2/3页)

作品:《衡门之下从哪里看

倘若不是他三哥及时抬手拦住了,众人说不定已经抽刀进去了。

谁承想,里面的不是探子,倒是他屋里头的。

他又凑近看了看伏廷渗血的脖子,拧眉说:“三哥,依我看,不如就花一笔去买了那好药来,你可是大都护,怎能有伤一直拖着?”

一早就找人治了,但大夫说了,要好得快就要用几味稀药。

金贵药都在那金贵地方,别说药材本身,就是运来北地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三哥将钱都投入军中了,根本不在意,只用些寻常伤药应付了,不几日,就又如以前一般喝酒吃肉。

若非他一直不让他多说多动的养着,只怕还要更糟。

眼下,是万万不能再耗了。

伏廷感觉颈上血还未止,用手按住了,听到这话只刮了他一眼。

罗小义心一横,从怀里摸出那印信,道:“嫂嫂没要你的钱,不如就先动些老本去买药好了。”

他知道伏廷的脾气,原本是不想告诉他这事的,但现在顾不得了。

何况人家是两夫妻,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果然,伏廷看到那印信,脸色便沉了:“你没给她?”

罗小义忙道:“嫂嫂有钱,并不在意的。”

她不在意就`着脸用她的?

伏廷劈手将印信夺了过去。

罗小义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

书房内,灯又多添了两盏。

李砚到底乖巧,几句话就被栖迟给安抚走了。

新露和秋霜暂时还不敢让她多走动,刚刚拿了衣裳过来,就在这里给她换了。

栖迟看着她们将那身沾了血迹的衣裙捧出去的,早已皱得不成样。

是那男人之前将她死死按在怀里,给揉皱了。

她斜斜倚在榻上,捏了盏刚刚煎好的热茶汤,小口小口地抿着。

嘴里被伏廷灌下去的苦味总算是被压下去了。

觉得已好差不多了,刚打算走,外面有人来了。

栖迟抬头,看见伏廷长腿窄腰的身影入了门,灯前顿时多出一道长影。

在他身后,是紧追而至的罗小义,脚步追得急,一脚已跟进了门,连忙扒住了门框,头朝里伸了一下,又悻悻然缩回门外去了。

她看得分明,仰头,目光转到伏廷身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手在腰里摸一下,递到她眼前来。

是他的印信。

栖迟伸手,两指自他掌心里捏了,问:“给我的?”

伏廷说:“凭这个可取你的花销。”

栖迟朝门口看一眼,这下就明白为何罗小义是那个模样了。

他对娶进门的人倒是不吝啬。

这么想着,竟觉出他一点好来了。

她抿去唇边的笑:“岂不是要我用你军中的钱。”

不等伏廷回答,门外罗小义便嚷道:“何止是三哥在军中的钱,还是他扛着伤都不肯动的钱!”

伏廷冷声:“滚。”

不知怎么,栖迟一下就想起了先前在他颈上见过的疤。

抬眼去看,他衣领遮着,那疤斜的一道往上,连到下颚,确实是新伤的模样。

下颚处,不知何时已贴上了张褐纸皮子,映出一小块黑色的膏剂印子来。

想来刚才他是去用药了。

她抬高声音:“什么伤?”

是在问罗小义。

外面声音回:“说出来怕县主嫂嫂吓着,那可是铁钩穿肉的伤,险些要刺入三哥的喉咙,没几个人能扛得住的!”

伏廷脸绷着,双唇抿成一线。

若非面前还有个女人在,他已经出去将罗小义踹走了。

栖迟唇抵住茶盏,下意识的遮了下脖子。

之前他将她按在怀中时力气大的很,若非罗小义开口,谁能知道他还挨过这出。

光是听着她都觉得疼。

她瞄他一眼,心想难道他是铁打的,这都能扛。

“为何扛着不治?”

罗小义:“要想好得快,需得用几味稀贵药的!”

伏廷磨了下牙,想着待会儿再收拾罗小义,沉声说:“我自己有数,东西给你就收着。”

话是对栖迟说的。

她捏着印信的手指纤细葱白,他两眼扫过,转身欲走。

衣袖紧了一下,是栖迟拉住了他的袖口。

“你是要与我分家了么?”

伏廷一时站住了。

栖迟手指拉着他的衣袖,两眼正看着他。

先前失了些血,她一张脸白寥寥的,颓颓然娇软地倚在他这张榻上,连拉他的手指也没什么力气。

他没来由的多看了两眼,喉结滚动,说:“不是。”

栖迟追问:“既然不是要分家,又何需如此泾渭分明?”

伏廷不语。

他虽出身寒门,但一身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