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幕 雨下牢笼(第2/3页)

作品:《琥珀之剑精校TXT

尤塔、克伦希亚、弗恩,三位团长如今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库兰虽然已经在敏泰养老,但却担负起作为他与旧贵族之间纽带的作用,还有奥德姆,那个脾气不大好的老矮人,现在在他手下担任着建造瓦尔哈拉要塞的重任,还有夏尔手下那些年轻人,勒连,摩登肯,有好些人都已经摆脱了学徒的身份,成为了真正的巫师,另有一些加入了他的舰队,成为了年轻的舰长。

如今想起来,那是他事业的。也是他成为埃鲁因领主的开始,在那之后,又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在这位贤者大人的教导下,如今的他已经沉稳了许多,也知晓了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秘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而是一位真正的领主大人了。

过去的经历和麻烦,而今已经变成了一份沉甸甸的回忆。

他脑海里最终只剩下一幅画面,那是于松的山野,星夜低垂,群山如寂,起伏的丘陵。松涛之间屹立着一栋孤零零的建筑,那漆黑如墨的黑夜之,清冷的月光犹如流水一般淌入回廊之:那是一幅赝品油画,一把寒光闪闪的骑兵剑,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还有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

狮圣宫之内外,一场大雨正主宰着帝国枢的夜色。

深邃的穹顶之下。瓦拉身披红色圣袍,手持代表着金色圣炎的金辉权杖,这位愈显苍老的大神官今日却佝偻着身躯,浑浊的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白银女皇一袭黑色的长裙,胸前别着一朵漂亮的白色蔷薇,仿佛送葬人的礼服,她冷笑着打量着这座圣堂,笑容毫不掩饰地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圣殿不可置疑的威严与神圣在她眼都不过是尘埃。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在垂向地面的大拱窗的木栅格之间依次穿过,就像是一幅描绘灾难与末日的版画,将大圣堂内所有人的脸孔映得一片雪白。蜡烛的光芒在白茫茫的雨夜只剩下微弱的一团,直到闪电从天际蜿蜒远去,大厅内才重新被温暖的光线所笼罩,但瓦拉心却是一片冰冷。

一条条影正在拱窗外聚集。仿佛无声无息的幽鬼,黑暗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由远及近,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瓦拉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这一切,那些充满野性的、浑身覆满鬃毛、露出獠牙与利齿的野兽在远远近近的屋顶上纵跃,昂头发出一两声远的长嗥,远远的,从更远的街区响起应和的尖叫声,虽然是在瓢泼大雨的夜色之下,全城的狗都仿佛疯了一般尖叫起来。

一切有如末日降临之前的景象。

瓦拉心冰冷:那是罪民,塞尼亚的狼人,最后一个流淌着敏尔人血脉的民族。而今天,他们又回来了。

一个个人影,在他面前重叠,那些曾经高大的、光辉的圣像,他所向往的先贤们,在经历了那场可怕的剧变之后,笼罩在他们身上神圣的光辉逐渐消散了。一盏盏明灯依次熄灭,前路终于陷入一片漆黑的迷雾之,那是过去几十年他所曾经目睹的景象,亲眼看着朝气勃勃的圣殿走向垂暮,人们坚定不移的信仰逐渐动摇,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绝境之,未来的道路早已湮灭,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忽然间记起了自己接过圣冕与权杖的那个片段。

那时金色的阳光笼罩着整个狮圣宫,宫阙的尖顶闪烁着最为耀眼的光芒,然而,那却是日落之前的盛景罢了。

……

塞尼亚人博尔顿从噩梦之惊醒时,紫色的闪电从正天际蜿蜒而过,窗外稀里哗啦下着瓢泼大雨,他躺在单薄的木床上,脸色被电光映得一片雪白。“芙妮雅?”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没人回应,他楞了一下,才记起自己的女儿已经搬去瓦尔哈拉暂住了,她在那里和那些德鲁伊的长老们学习掌握森林女神的力量。

黑暗之剩下窸窸窣窣的雨声,已经偶尔亮起白茫茫的电光,博尔顿却感到心隐隐有些不安,雨夜没有月亮,但他却仿佛能听到内心那个强烈的呼唤,那来自于塞尼亚人血脉之野性的本能,通常只在魔月的光辉之下才会激发出这种最原始的破坏**,但今天却有些反常。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格鲁丁死后,整个绿村就在那个年轻的领主大人的安排迁徙至此,位于群山与森林的环绕之下——在山野的夜色之下,他通常能听到林涛起伏的声音,但在这个雨夜,他只听到一两声穿透雨幕的嗥叫声。不知道是森林的狼,还是别的什么野兽。

博尔顿默然无语,隐隐的不安他忽然回忆起之前的那个诡异的梦境来,据说人在从梦惊醒时,对于残留的梦境记忆格外深刻。对于他来说此刻正是如此,之前梦境最为可怕的那几个场景在他脑海反复回放,梦境的场景诡异而荒诞,但他却隐隐感到几分真实。

他看到火海降临,大地崩裂,群星穿透云层,从天空之倒坠而下。山川平移,海水蒸腾,整个世界分崩离析,化为灰烬。一条可怕的巨龙横亘于星空之,用冷漠的神色注视着沃恩德的毁灭,在那地狱一般的场景之。他仿佛听到无数人在哀嚎,他的族人、他的女儿,全部葬身于火海,然后所有的重重景象都坍塌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