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书归)(第1/5页)

作品:《荒野生存365天大白妖

入了五月后,温彦之同方知桐几人一#去踏了几趟暮春,日头便逐渐比前头长了起来。可温府里头依然是天亮后就不见温老爹和两个哥哥了,甚至连温彦之姑父都愈发不见人影。忙的不止他们,新科毕了,齐昱也和六部一#着手分布中进试子的职务,好些日子得不着空溜出宫看温彦之。工部那头开过几次内会,温彦之还被叫去囫囵听了两回,也就凑个人头,他一个员外倒是没什么话权。于大事上,齐昱并不想拖沓辞殿禅位,一两年也都免了,只将大典定在八月下,正赶天辰司拟算出的大凶星相,托词禅位可逢凶化吉,算作在退位时候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由此温二哥便日日闭在礼部司院里和薛侍郎、蔡尚书紧锣密鼓定诏改约,偶然回一趟温府只为陪陪有孕的媳妇。到月中时候,因内史府#整合春季的史料与庆元帝起居注录,吏部告温二哥说,温彦之还是得去帮衬,毕竟内史府人手确然是不足。于是温彦之便收拾了,穿官袍入宫。内史府还是老样子,一院的书墨气味混着花笺香,沉棕的书架上一摞摞的史料放着。内史监曹不韪毫无意外地没评上大学士,不过他还来不及抹眼泪伤心,他儿子就给他添了个大胖孙子。想必是家中欢愉,是故曹不韪近来日日脸上挂着笑,逢人就孙子孙子地挂在嘴上,于编修之事的章页上也就对下头放得松了些,带得一府上下其乐融融。温彦之突然好奇他不在时,曹不韪是怎么坚持着日日给齐昱录史的,一问之下,曹不韪却指了指府院里一角,笑说:“新来了个后生呢,近来都是他暂代舍人,今日留这儿帮忙的。哎,还是年轻人有劲头,瞧着挺好。”“……后生?”温彦之僵僵扭头。顺着曹不韪指头看去,只见一白面细颈的青年人正穿着一身沙青色官服收拾着花笺,模样挺出挑,察觉温彦之看过来,还点头哈腰同温彦之作揖,脸上笑意盎然:“温员外,久仰久仰。下官拜读温员外过去注录,详实生动,评述万全,所录今上确然仁爱英明,威严非常,读来甚为感动,实在自愧不如。”温彦之微微颔首:“不敢当。”手下理着花笺不觉就变重变快起来。曹不韪莫名#:“早该请你来帮忙了,彦之,这多快#……”温彦之#角扯了扯,理完分到自己手中的最后一摞,从手边花笺当中抽出一沓空白的,瞥了院角后生一眼,向曹不韪#:“今日既我来了,便由我去录史罢,曹大人。”“诶?”后生惊诧一瞬抬头,“温员外今日有空?不是家中有事儿么?”曹不韪没来得及反对,温彦之已抓起自己方桌上的布包软炭,挺直了背脊就往外走。——这就是家事。御书房里,齐昱正被一堆折子压得直皱眉头,喝下一口#茶,忽听周福说温彦之来了,还以为有什么急事,颇担忧地从案上抬头来看,结果却见温彦之捧着摞花笺捏着软炭进来了。齐昱缓缓将手里折子搁去一边:“……这是怎么了?”温彦之跪坐去了屏风后头,面无表情:“今日去内史府帮忙,就来瞧瞧你。”齐昱能瞧见温彦之自然高兴,也不管那许多,只#:“那你坐近些,”他抬手拍拍旁边让周福加个凳子,“来,坐这儿。”温彦之把花笺往矮桌上一铺,轻咳两声,肃容沉声#:“皇上容禀,臣为史官,便为录史,该当安坐此处,怎可上殿与皇上同坐?昔有近臣与君主同席者,窥帝政令,用帝授印,以为#政,此不可取,臣,望君以止。”齐昱听了会儿,算是听出门#来了,支着脑袋无奈#:“温彦之,你又闹什么别扭,我可好不容易才见你一回。”“没闹。”温彦之低头拿软炭在纸上刷刷刷。——这还没闹呢。齐昱好笑地活动着肩背,站起身来走到他后头,蹲下来环抱住他:“你气我不去瞧你?近来政事多#,小呆子,我走不开……”温彦之头也不回:“是走不开,还是因殿上别有风景?”齐昱莫名其妙:“……风景?”他扭头四下看了看,这御书房里头不就顶天立地几架大书柜么,近几日批着折子连熏香他都快闻吐了,还能有什么风景?别有风景,那就是说人了。转念细想了想,他勾#一笑,勒着温彦之的腰就把他匡到腿上坐了,“小呆子,你是不是吃醋了?为那个……什么初?”他转身问周福,“昨日那暂代的舍人叫什么名儿?”周福笑#:“禀皇上,杜初。”“你瞧瞧,”齐昱笑盈盈凑在温彦之耳边上说,“我都记不得他名字,别生气了。”耳朵被热气烘得怪痒,温彦之心烦地抬手##,手又被齐昱给捉住亲了亲,回头见齐昱一脸的自得:“哎,我家温呆呆吃飞醋了,我这心里怎就那么舒畅呢。”温彦之恨恨落手就掐在他大腿上,字字#:“你#是记得他名字,宗世阁里头也不必议了。”齐昱笑着哄他:“我记那个做什么。”他细细亲了亲温彦之脸颊脖颈,心满意足#:“想你都忙不过来,我如何有空去管别人?小呆子,我累得眼睛疼,脑袋也疼,全身上下都疼,你得先亲亲我。”温彦之捧着他脸,在眉心亲了亲,薄#微动告诫#:“你不准想别人。”齐昱将他带近便是一吻,深深看着他笑:“好,朕遵旨。”.是夜里温府女眷带着温彦之一#吃着饭,座上大儿媳绘声绘色讲了个外头听来的笑话。温彦之同侄子侄女一#笑,温母和二媳妇也笑得直不起腰,可二媳妇没笑一会儿却是眉头慢慢紧皱起来,青白了脸色,捂着肚子艰难呼吸#:“母亲,大嫂……我,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