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三国打工人 第609节(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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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经!子经!”主公大声嚷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至诚君子!不错!你未闻金钲便退,确实是犯了军规,但你先下柘城,已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纵如此,也不过功过相抵,”牵招依旧退却,“实不知有何可赏。”

上首处的主君威严而神秘地冲他微笑了一下。

“开弓向故交,子经何其狠心也!”

牵招忽然愣住了。

“自今日起,牵招将军都督前军,并领中军帐议事之职!”

有嫉妒的目光扫过来了,没等牵招反应过来,又飘开了。

他忽然明白了袁绍是为什么而赏他,但仍然不曾理解他所看见的那一幕有什么玄机。

牵招有许多事需要操心,唯独不需要操心溃败的前军数量。

因为袁绍自然会抽调中军向前,他的军阵那样厚重,风卷起军旗时,仍有遮天蔽日的威仪。

他的军队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你要如何打败一支无穷无尽的军队?

而柘城大营相较之下就惨兮兮的。

到处都是烧焦的栅栏、拒马、帐篷、尸体,民夫和士兵都不能休息,一点一点清理,一具一具向外抬……早春将至,再不清理干净就要起大疫了。

卖给士兵们洗澡水的流民不见了,城门口支起一个摊子卖肉饼的小贩也不见了。

他们曾经依靠着这架战争机器,卑微而小心地活着,现在他们不得不汇入其中,或成为它的一部分,在不起眼的地方出工出力,或被它碾碎,抛洒在即将复苏的大地上。

在这麻木的河流里,人人都在低头做工,哪怕她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也溅不起一朵浪花。

但忽然有人将肩膀上扛着的一根焦黑木头放下,望向了她。

那是个被整编入营不久的流民,衣衫褴褛,无论面目还是双手都染上了焦糊的颜色,因此她一时没有看到他脸上还带了一条刀疤。

但她察觉到了那个人想对她说话,因此她下马,向他走了过去。

泥水在她的靴子上迸开。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小人杀了五个冀州人,”刀疤脸没头没脑地说道,“他们只给小人一个队率的位置。”

身后有亲兵叱责了一句,“无礼!”

她点点头,“按照军功,你该是这个位置。”

“小人想当一个校尉。”他说道。

“如果你那营只有你一队的话,”她笑道,“你便自称校尉,也不是什么大罪。”

刀疤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大将军缺兵吗?”

这场战争是不是已经将兖豫青徐所有的战争潜力都用尽了?

她不能再征发更多的兵,更多的民夫,也无法再得到更多的粮草了。

田野间到处都是年迈的老人,年幼的孩童。

至于妇人,她们要耕作,要织布,要拿起简陋的武器站在村口,连宵达旦,警惕地注视着每个可能侵扰村庄的陌生身影。

所以刀疤脸想当校尉,哪里有一个营给他来管呢?

刀疤脸并不气馁,而是迅速趴在泥泞中叩首,“大将军,小人若能唤来一营的兵,大将军愿封小人一个校尉吗?”

她有点迷惑,唤来?怎么唤?他一个青州口音的流民……

……青州口音的流民。

陆悬鱼忽然愣住了,“你是青州兵。”

“小人是青州兵。”

“我又不曾优待你们,你们为何还要来为我作战?”

刀疤脸很自然地将头抬起来了,“大将军不必着意优待。”

“为何?”

“小人是黄巾出身,小人已经知道大汉是什么样,也差不多猜到袁公治下的新朝又是什么样,”他坦然地说道,“小人想看看,刘公与大将军治下的这片天下,是不是有所不同。”

第573章

战争陷入了短暂的中场休息阶段,双方都平静得不可思议,平静到了什么程度呢?

有出门捡柴的青州兵抬起头时,发现隔着河流的另一边,有冀州人也在拾柴。

他们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甚至其中一个冀州新兵会紧张地摸摸腰间佩刀。

但这个行为立刻被一旁的老兵制止了。

于是河岸另一侧的人只是看了他们一会儿,就慢慢地走开了。

他们背上是有弓和箭袋的,但他们没摘下来。

隔着那条结冰的河流,谁也没有动手。

“快开春了,”他们都会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一脚踩进去,冰裂了,谁个不怕?”

——可是,那不是死敌吗?你们在战场上,不是早杀红了眼吗?

新兵不解地问,老兵撇撇嘴,很不卫生地朝着冰面吐一口口水。

死敌吗?战场上也许是的,但下了战场谁认识谁呢?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为什么值得自己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