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第1/3页)

作品:《一年出现一次的男人格格党

郁桓来到断擎山的时候,暴雨瞬又猛烈了些,硕大的雨滴如断线的珠子般砸,裹挟将树都吹得七歪八倒的狂风,将高处的泥沙都尽数带落,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几乎要掩盖掉天婚石前的所有痕迹。

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沙中,在将人吹得摇摇欲坠的风暴里,郁桓寻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他找不到阮秋平,无论是伤体,是死尸。

郁桓心中忽然隐隐升腾起一小小的希望来。

……也许……也许遭受天雷的,并不是阮阮。

这份隐秘的,微弱的希望却在一瞬被撕了个粉碎。

在一片狂风暴雨里,一行熟悉的仙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走来。

是阮盛丰,夏芙水和礼。

看见郁桓的那一刻,阮盛丰目眦欲裂地冲上去,一把拽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喊道:“我儿子呢?!”

郁桓踉跄后退了一步,惨白一张脸,问道:“……你们确定……确定是阮阮受的天雷吗?”

“我怎么不确定?!礼都说了,秋平刚刚去问他要怎么解除婚籍,转眼天婚石前就落了四十九道雷,这雷不是我儿子受的能是谁受的?!是你受的啊?!”

礼看吉:“我也是刚和他说没多久,但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阮秋平说是你提出来的解除婚籍,不让我去找你,但我想了想,始终是不放心……我也是先去找的你,但是你的府邸被结界封住了,我进不去,我去郁府找了你,但是你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阮盛丰听罢,一掌就把郁桓推倒在地上,怒斥道:“既然是你提出的解除婚籍,为什么这雷你不来遭!让我儿子去遭?!”

郁桓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半个身子都倒进了泥土里,暴雨从头顶落了来,浸湿了他的墨发白衣,永远不染纤尘的白衣此刻已经落满雨水泥垢,看起来分外狼狈。

他手撑在地上,手心被一块儿碎石刺破,鲜血汩汩地流了来,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只是抬头看阮盛丰和夏芙水,哑嗓子说:“……我去找他,我一定能找到他,他既然受了雷之后,能离开这里就说他一定活,阮阮一定活。”

“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东西叫做传送符吗?”夏芙水咬牙将一页被水淋透了的纸扔到郁桓身上,“我儿子功力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挨得住天雷,我心里清楚,况且他遗都写好了!”

那张白底黑字的纸上,只写了几个已经被雨水晕染得快不成形的大字。

“我出去游玩了,不必寻我。”

只口不提销毁婚籍,也一点儿都没交代后事。

仿佛世所有都没什么值得留恋了似的。

或者说,他觉得世所有,都不应留恋他。

“……他六岁那离出走,也只是写了这样一句话。”夏芙水音沙哑。

郁桓握紧了纸,鲜血淋漓的手很快就将这纸染上一层红,他说:“……我去寻他。”

瞬移术很多仙都,传送符写起来却很复杂,因此交易林中时常有人买卖传送符。

这暴雨来得突然,交易林里避水术和瞬移术的仙都已经离开了,剩一些法术不太强的则被困在了这里。

有一个卖法器的摊贩主动避雨罩将整个交易林罩住,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

卖棺材的商贩坐在其中,一脸夸张地嗑瓜子,谈起那突然而来的四十九道天雷和今天卖出一口棺材的事情,断言这两件事之必有联系。

他话音刚落,浑身湿透,一脸狼狈的吉就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手上的瓜子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是谁来买的棺材?”郁桓问。

“我……我不知道啊,那个人带面具,我也没看清。”

“什么面具?”

“好像是白色的,对,是白虎纹面具,镶金边儿,我记得很清楚,挺好看的……”

是他那次给阮阮买的面具。

郁桓的心沉了去。

“那人……买了传送符?”

“好像是买了,他手里确实是拿一个蓝色的符……”

郁桓踉踉跄跄地转过身子,去寻找阮秋平的坟。

阮虽现在已然落败,曾经也是个有十几万历史的富饶大,阮有个陵园,在青要山北,里面安息他们所有已逝的祖人。连阮秋平曾经养过的一头刺猬,都葬在了那里。郁桓没在这里找到阮秋平的坟。

郁桓来到了阮秋平说过很美的血云梅林,去过了阮秋平说过容易入睡的落纱海岸,去了日日练功的后山,最后去了苹果树。

苹果树埋他凡的尸骨,郁桓本以为阮阮怨他,想离他离得远远的,却未曾料想,他在那株已长到半腰高的苹果树旁……见到了松软到塌陷的泥土。

只这一瞬,悲悸从中而来,似是有细密银针扎戳心脏,尖锐的疼痛从胸口处开始蔓延,连指尖都无法抑制地开始轻颤。

人人都言是天之骄子,法力无边的郁桓君此刻却连法术都忘记使了,浑身颤抖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