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病佳人青楼算命 呆名士妓馆献诗(第2/4页)
作品:《儒林外史讲的是什么内容》甚么有良心的!把银子用完他就屁股也不朝你了。我今年七十多岁看经念佛观音菩萨听着我怎肯眼睁睁的看着你上当不说?”陈木南道:“老太说的是我都知道了。这人参、黄连是国公府里托我换的。”因怕董老太韶刀便说道“恐怕他们换的不好还是我自己去。”走了出来到人参店里寻着了长随换了半斤人参半斤黄连和银子就像捧宝的一般捧到来宾楼来。
才进了来宾楼门听见里面弹的三弦子响是虔婆叫了一个男瞎子来替姑娘算命。陈木南把人参、黄连递与虔婆坐下听算命。那瞎子道:“姑娘今年十七岁大运交庚寅寅与亥合合着时上的贵人该有个贵人星坐命。就是四正有些不利吊动了一个计都星在里面作扰有些啾卿不安却不碍大事。莫怪我直谈姑娘命里犯一个华盖星却要记一个佛名应破了才好。将来从一个贵人还要戴凤冠霞帔有太太之分哩。”说完横着三弦弹着又唱一回起身要去。虔婆留吃茶捧出一盘云片糕一盘黑枣子来放个小桌子与他坐着。丫头斟茶递与他吃着。陈木南问道:“南京城里你们这生意也还好么?”瞎子道:“说不得比不得上年了。上年都是我们没眼的算命这些年睁眼的人都来算命把我们挤坏了!就是这南京城二十年前有个陈和甫他是外路人自从一进了城这些大老官家的命都是他霸拦着算了去而今死了。积作的个儿子在我家那间壁招亲日日同丈人吵窝子吵的邻家都不得安身。眼见得我今日回家又要听他吵了。”说罢起身道过多谢去了。
一直走了回来到东花园一个小巷子里果然又听见陈和甫的儿子和丈人吵。丈人道:“你每日在外测字也还寻得几十文钱只买了猪头肉、飘汤烧饼自己捣嗓子一个钱也不拿了来家难道你的老婆要我替你养着?这个还说是我的女儿也罢了。你赊了猪头肉的钱不还也来问我要终日吵闹这事那里来的晦气!”陈和甫的儿子道:“老爹假使这猪头肉是你老人家自己吃了你也要还钱。”丈人道:“胡说!我若吃了我自然还。这都是你吃的!”陈和甫儿子道:“设或我这钱已经还过老爹老爹用了而今也要还人。”丈人道:“放屁!你是该人的钱怎是我用你的?”陈和甫儿子道“万一猪不生这个头难道他也来问我要钱?”丈人见他十分胡说拾了个叉子棍赶着他打。
瞎子摸了过来扯劝。丈人气的颤呵呵的道:“先生!这样不成*人我说说他他还拿这些混账话来答应我岂不可恨!”陈和甫儿子道:“老爹我也没有甚么混账处我又不吃酒又不赌钱又不嫖老婆每日在测字的桌子上还拿着一本诗念育甚么混账处!”丈人道:“不是别的混账你放着一个老婆不养只是累我我那里累得起!”陈和甫儿子道:“老爹你不喜女儿给我做老婆你退了回去罢了。”丈人骂道:“该死的畜生!我女儿退了做甚么事哩?”陈和甫儿子道:“听凭老爹再嫁一个女婿罢了。”丈人大怒道:“瘟奴!除非是你死了或是做了和尚这事才行得!”陈和甫儿子道:“死是一时死不来我明日就做和尚去。”丈人气愤愤的道:“你明日就做和尚!”瞎子听了半天听他两人说的都是“堂屋里挂草荐――不是话”也就不扯劝慢慢的摸着回去了。
次早陈和甫的儿子剃光了头把瓦楞帽卖掉了换了一顶和尚帽子戴着来到丈人面前合掌打个问讯道:“老爹贫僧今日告别了。”丈人见了大惊双眼掉下泪来又着实数说了他一顿。知道事已无可如何只得叫他写了一张纸自己带着女儿养活去了。
陈和尚自此以后无妻一身轻有肉万事足每日测字的钱就买肉吃吃饱了就坐在文德桥头测字的桌子上念诗十分自在。又过了半年那一日正拿着一本书在那里看遇着他一个同伙的测字丁言志来看他。见他看这本书因问道:“你这书是几时买的?”陈和尚道“我才买来三四天。”丁言志道:“这是莺豆湖唱和的诗。当年胡三公子约了赵雪斋、景兰江、杨执中先生匡人、马纯上一班大名士大会莺豆湖分韵作诗。我还切记得赵雪斋先生是分的‘八齐’。你看这起句‘湖如莺豆夕阳低’只消这一句便将题目点出以下就句句贴切移不到别处宴会的题目上去了。”陈和尚道:“这话要来问我才是你那里知道!当年莺豆湖大会也并不是胡三公子做主人是娄中堂家的三公子、四公子。那时我家先父就和娄氏弟兄是一人之交。彼时大会莺豆湖先父一位杨执中先生、权勿用先生、牛布衣先生、蘧验夫先生、张铁臂、两位主人还有杨先生的令郎共是九位。这是我先父亲口说的我倒不晓得?你那里知道!”丁言志道:“依你这话难道赵雪斋先生、景兰江先生的诗都是别人假做的了?你想想你可做得来?”陈和尚道:“你这话尤其不通。他们赵雪斋这些诗是在西湖上做的并不是莺豆湖那一会。”丁言志道:“他分明是说‘湖如莺豆’怎么说不是莺豆湖大会?”陈和尚道:“这一本诗也是汇集了许多名士合刻的。就如这个马纯上生平也不会作诗那里忽然又跳出他一?”丁言志道:“你说的都是些梦话!马纯上先生蘧验夫先生做了不知多少诗你何尝见过!”陈和尚道;“我不曾见过倒是你见过!你可知道莺豆湖那一会并不曾有人做诗?你不知那里耳朵响还来同我瞎吵!”丁言志道“我不信。那里有这些大名士聚会竟不做诗的。这等看起来你尊翁也未必在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