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王太太夫妻反目 倪廷珠兄弟相逢(第1/3页)

作品:《儒林外史1-56回每回概括简短

话说沈大脚问定了王太太的话回家向丈夫说了。次日归姑爷来讨信沈天孚如此这般告诉他说:“我家堂客过去着实讲了一番这堂客已是千肯万肯。但我说明了他家是没有公婆的不要叫鲍老大自己来下插定。到明日拿四样饰来仍旧叫我家堂客送与他择个日子就抬人便了。”

归姑爷听了这话回家去告诉丈母说:“这堂客手里有几百两银子的话是真的只是性子不好些会欺负丈夫。这是他两口子的事我们管他怎的。”鲍老太道:“这管他怎的!现今这小厮做头做脑也要娶个辣燥些的媳妇来制着他才好。”老太主张着要娶这堂客随即叫了鲍廷奎来叫他去请沈天孚、金次福两个人来为媒。鲍廷玺道:“我们小户人家只是娶个穷人家女儿做媳妇好这样堂客要了家来恐怕淘气。”被他妈一顿臭骂道:“倒运的奴才!没福匀的奴才!你到底是那穷人家的根子开口就说要穷将来少不的要穷断你的筋!象他有许多箱笼娶进来摆摆房也是热闹的。你这奴才知道甚么!”骂的鲍廷玺不敢回言只得央及归姑爷同着去拜媒人归姑爷道:“像娘这样费心还不过他说个是只要拣精拣肥我也犯不着要效他这个劳。”老太又把姑爷说了一番道:“他不知道好歹姐夫不必计较他。”姑爷方才肯同他去拜了两个媒人。

次日备了一席酒请媒。鲍廷玺有生意领着班子出去做戏了就是姑爷作陪客。老大家里拿出四样金饰、四样银曹饰来――还是他前头王氏娘子的――交与沈天孚去下插定。沈天孚又赚了他四样只拿四样饰叫沈大脚去下插定。那里接了择定十月十日过门到十二日把那四箱、四橱和盆桶、锡器、两张大床先搬了来。两个丫头坐轿子跟着到了鲍家看见老人也不晓得是他家甚么人又不好问只得在房里铺设齐整就在房里坐着。明早归家大姑娘坐桥子来。这里请了金次福的老婆和钱麻子的老婆两个搀亲。到晚上一乘轿子四对灯笼火把娶进门来。进房撒帐说四言八句拜花烛吃交怀盏不必细说。五更鼓出来拜堂听见说有婆婆就惹了一肚气出来使性掼气磕了几个头也没有茶也没有鞋。拜毕就往房里去了。丫头一会出来要雨水煨茶与太太嗑一会出来叫拿炭烧着了进去与太太添着烧香一会出来到橱下叫橱子蒸点心、做汤拿进房来与太太吃。两个丫头川流不息的在家前屋后的走叫的太太一片声响。鲍老大听见道:“在我这里叫甚么太太!连奶奶也叫不的只好叫个相公娘罢了!”丫头走进房去把这话对太太说了太太就气了个昏。

到第三日鲍家请了许多的戏子的老婆来做朝。南京的风俗:但凡新媳妇进门三天就要到厨下去收拾一样菜个利市。这莱一定是鱼取“富贵有余”的意思。当下鲍家买了一尾鱼烧起锅请相公娘上锅玉太太不采坐着不动。钱麻子的老婆走进房来道:“这使不得。你而今到他家做媳妇这些规矩是要还他的。”太太忍气吞声脱了锦缎衣服系上围裙走到厨下把鱼接在手内拿刀刮了三四刮拎着尾巴望滚汤锅里一掼。钱麻子老婆正站在锅台傍边看他收拾鱼被他这一掼便溅了一脸的热水连一件二色金的缎衫子都弄湿了唬了一跳走过来道:“这是怎说!”忙取出一块汗巾子来揩脸。王太太丢了刀骨都着嚼往房里去了。当晚堂客上席他也不曾出、来坐。

到第四日鲍廷奎领班子出去做夜戏进房来穿衣服。王太太看见他这几日都戴的是瓦楞帽子并无纱帽心里疑惑他不象个举人。这日见他戴帽子出去问道:“这晚间你往那里去?”鲍廷奎道:“我做生意去。”说着就去了。太太心里越疑惑:“他做甚么生意?”又想道:“想是在字号店里算账。”一直等到五更鼓天亮他才回来太太问道:“你在字号店里算账为甚么算了这一夜?”鲍廷奎道:“甚么字号店?我是戏班子里管班的领着戏子去做夜戏才回来。”太太不听见这一句话罢了听了这一句话怒气攻心大叫一声望后便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鲍廷奎慌了忙叫两个丫头拿姜汤灌了半日。灌醒过来大哭大喊满地乱滚滚散头;一会又要扒到床顶上去大声哭着唱起曲子来。原来气成了一个失心疯。唬的鲍老大同大姑娘都跑进来看看了这般模样又好恼又好笑。

正闹着沈大脚手里拿着两包点心走到房里来贺喜。才走进房太太一眼看见上前就一把揪住把他揪到马子跟前揭开马子抓了二把尿屎抹了他一脸一嘴沈大脚满鼻子都塞满了臭气。众人来扯开了。沈大脚走出堂屋里又被鲍老太指着脸骂了一顿沈大脚没情没趣只得讨些水洗了脸悄悄的出了门回去了。

这里请了医生来。医生说:“这是一肚子的痰正气又虚要用人参、琥珀。”每剂药要五钱银子。自此以后一连害了两年把些衣服、饰都花费完了两个丫头也卖了。归姑爷同大姑娘和老太商议道:“他本是螟蛉之子又没中用而今又弄了这个疯女人来在家闹到这个田地将来我们这房子和本钱还不够他吃人参、琥珀吃光了这个如何来得?不如趁此时将他赶出去离门离户我们才得干净一家一计过日子。”鲍老太听信了女儿、女婿的话要把他两日子赶出去。

鲍廷玺慌了去求邻居王羽秋、张国重来说。张国重、王羽秋走过来说道:“老大这使不得。他是你老爹在时抱养他的;况且又帮着老爹做了这些年生意如何赶得他出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