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王秀才议立偏房 严监生疾终正寝(第1/4页)
作品:《儒林外史每回概括》话说众回子因汤知县枷死了老师父闹将起来将县衙门围的水泄不通口口声声只要揪出张静斋来打死。知县大惊细细在衙门里追问才晓得是门子泄漏风声;知县道:“我再不对到底是一县之主他敢对我怎样!设或闹了进来看见张世兄就有些开交不得了。如今须是设法先把张世兄弄出去离了这个地方才好。”忙唤了几个心腹的衙役进来商议;幸得衙门后身紧靠著北城几个衙役先溜到城外用绳子把张、范二位系了出去。换了蓝布衣服、草帽、草鞋寻一条小路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如漏网之鱼连夜找路回省城了。
这里学师典史俱出来安民说了许多好话众回子渐渐的散了。汤知县把这情由细细写了个禀帖禀知按察司。按察司行文书檄了知县。汤奉见了按察司摘去纱帽只管磕头;按察司道:“论起来这件事你汤老爷也太轻率些;枷责就罢了何必将牛肉堆在枷上?这成何刑法?但此刁风也不可长我这里少不得捉几个为头的尽法处置。你且回衙门去办事凡事须要斟酌些不可任性。”汤知县又磕头道:“这事是卑职不是;蒙大老爷保全真乃天地父母之恩此后知过必改。但大老爷审断明白了这几个为头的人还求大老爷下卑县落赏卑职一个脸面。”按察司也应承了。知县叩谢出来回到高要。
过了些时果然把五个为头的回子判成‘奸民挟制官府依律枷责。’来本县落。知县看了来文挂出牌去。次日早晨大摇大摆的出堂将回子落了。正要退堂见两个人进来喊冤知县叫带上来问。一个叫做王小二是贡生严大位的紧邻去年三月内严贡生家一口才生下来的小猪走到他家去他慌忙送回严家。严家说猪到人家再寻回来最不利市逼著出了八钱银子把小猪就卖给他。这一口猪在王家已养到一百多斤不想错走到严家去严家把猪关了。小二的哥哥王大走到严家讨猪严贡生说猪本来是他的要讨猪照时值估价拿几两银子来领了猪去。王大是个穷人那有银子就同严家争吵了几句被严贡生的几个儿子拿拴门的闩杆面的杖打了一个臭死腿都打折了睡在家里所以小二来喊冤。
知县喝过一边带那另一个上来问道:“你叫做甚么名字?”那人是个五六十岁老者禀道:“小人叫做黄梦统在乡下住。因去年九月上县来交钱粮一时短少央中人向严乡绅借二十两银子每月三分钱写借约送在严府。小的却不曾拿他的银子。走上街来遇著个乡里的亲眷他说有几两银子借与小的交个几分数再下乡去设法劝小的不要借严家的银子。小的交完钱粮就同亲戚回家去了。至今已是大半年想起这事来问严府取回借约严乡绅向小的要这几个月的利息钱。小的说:‘并不曾借本何得有利?’严乡绅说小的若当时拿回借约他可把银子借与别人生利;因不曾取约他将二十两银子也不能动误了大半年的利钱该是小的出。小的自知不是向中人说情愿买个蹄酒上门去取约;严乡绅执意不肯把小的驴儿和米同梢袋都叫人拿了回家还不出借据来。这样含冤负屈的事求大老爷做主!”
知县听了说道:“一个做贡生的人忝列衣冠;不在乡里间做些好事只管如此骗人实在可恶!”便将两张状子都批准。原告在外伺候。早有人把这话报知严贡生严贡生慌了自心里想:“这两件事都是实的倘若审断起来体面上不好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卷卷行李一溜烟急走到省城去了。
知县准了状子房出了差来到严家。严贡生已是不在家了只得去找著严二老官。二老官叫做严大育字致和他哥字致中两人是同胞弟兄却在两个宅里住。这严致和是个监生家私豪富足有十多万银子。严致和见差人来说此事他是个胆小有钱的人见哥哥又不在家不敢轻慢。随即留差人吃了酒饭拿两千钱打去了。忙打小斯去请两位舅爷来商议。他两个阿舅姓王一个叫王德是学府禀膳生员;一个叫王仁是县乐禀膳生员;都做著极兴头的馆铮铮有名。听见妹丈请一齐走来。严致和忙把这件事从头告诉一遍:“现今出了差票在此怎样料理?”王仁笑道:“今兄平日常说同汤公有交情的;怎么这一点事就吓走了?”严致和道:“这话也说不尽;只是家兄而今两脚站开差人却在我家里吵闹要人我怎能丢了家里的事出外去寻他?他也不肯回来。”王仁道:“各家门户这事究竟也不与你相干。”
王德道:“你有所不知衙门里的差人因妹丈有碗饭吃;他们做事只拣有头的抓若说不管他就更要的人紧了。如今有个道理是‘釜底抽薪’之法;只消请个人去把告状的安抚住了众人递个拦词便歇了。谅这也没有多大的事。”王仁道:“不必又去求人就是我们愚兄弟两个去寻了王小二、黄梦统到家替他分说开;把猪还给王家再拿些银子给他医那打坏了的腿;黄家那借约查了还他。一天的事都没有了。”
严致和道;“老舅说的也是只是我家嫂也是个糊涂的人几个舍侄就像生狼一般。也不听教训。他怎肯把这猪和借约拿出来?”王德道:“妹丈这话也说不得了。假如今嫂令侄拗著你认晦气再拿出几两银子折个猪价给了姓王的;黄家的借约我们中间人立个字据给他说寻出作废纸无用。这事才得解决才得耳根清净。”当下商议已定一切办得妥当。严二老官连在衙门使费共用去了十几两银子官司已了。
过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