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忍不住动了，睫帘之后藏着的泪就会堕下来。

谢清呈嘴唇破了，唇角有淡『色』的血。

他又说：“……你走吧。”

“……”

谢清呈显得倦怠极了。

“让我静一会儿……”

贺予在屋内又陪了谢清呈一会儿，但谢清呈坚持要让他离开。他最后也没办法，只得出去了。

出了竹屋后，他在廊庑下见到了静候着的卫家的保镖。

“贺先生，令堂在前面包厢里等您。”

贺予：“……知道了。”

萱阁内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了，卫家还有一堆烂摊要收拾，实在不能作陪，这里只留下了一些保镖和管家。

贺予推开包厢时，到吕芝书正垂泪坐在窗边。

“……你知不知道，你给贺家出了多大的丑？”见他来了，她抽噎着向他去，“贺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贺予抬手掩上了房，在吕芝书面前坐下。

“妈……”

吕芝书擦泪道：“这事儿一定有蹊跷，你是不是被蛊『惑』的？是不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

她气愤到流泪，这种情绪是真的，但不住诘问时的种无助和慌张却是假的——明明是她亲下的手，投的毒，她在贺予面前还是能把戏做下去。

段闻要她做的是让贺予全心向着她，既这一次，她不能把谢清呈在贺予心里的形象给毁了，她至少得保护好己的形象。

吕芝书一边哭一边道：“你告诉我，贺予，你是不是被坑害的？妈一定帮你想办法正名……咱们贺家可丢不起这颜面……”

“妈。”贺予说，“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他。”

房间里顿时落针可闻。

吕芝书连抽泣都忘了，震愕不已地瞪着他，似乎以为己听错了。

“我喜欢谢清呈。我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关系了。”到了这个地步，贺予再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他缓慢地，却无比清晰地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丢贺家的脸，但是我确实爱着他。”

顿了顿：

“我爱他，已经很久了。”

吕芝书上去像是滑稽地抽搐了一下。

“他……他是不要脸……他一个私人医生，没有职业『操』守，勾引雇主的儿——”

“是我先要了他的。”贺予声音轻，但很坚定，没有半点想要推诿的意思，“是我先『逼』他和我在一起的。”

吕芝书：“……”

“果说我们之中有哪一个不道德。”贺予道，“个人不是他，是我。”

“你……你在说什么糊涂话！他是个男的，贺予！他还是个离异了的男人，你这是昏了头……你不清醒了……”吕芝书越说越急，她怎么也没想到贺予会这样当着她的面，和她摊牌承认。这她该怎么办？

她既不能他发太大的火，以免矛盾上升至不可调和。

又不能由着他去喜欢谢清呈，否则贺予永远也不可能和谢清呈分开。

吕芝书一时间焦虑不已，心情起伏，竟连呼吸都调整不过来了，捂着胸直喘气。

贺予回神，他也不想把吕芝书『逼』到这份上。他上前拍抚她的背，神情却非常地固执：“妈，我从来也没求过您什么，这一次算我求您了，不要管这件事好吗？”

“你荒唐啊！你让我怎么能不管……啊？贺予？么多人都到了，就算卫家一一去安抚，甚至与他们签下保密，但又有什么用！你和他在房间里个样，他就像个……像个……”碍着贺予的情绪，吕芝书守了点口德，没有把最下贱的男/娼这几个字说出去。

她泣泪道：“你让我怎么能不管！”

“……”

“你今天和他事情败『露』，是毁了你与贺家的声誉，你知不知道？！”她说，“你是万不能再和其他人说你喜欢他，你强迫他要了他这种话了，你考虑一下你父亲，考虑一下我，考虑整个家的面……好吗？！”

贺予：“他呢？今天的事让么多人见了，果我不把话说清楚，以后别人会怎么议论他？”

吕芝书气极恼极：“你……你把他得比己的家还重要吗！”

贺予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道：“妈，我知道你生我怀我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

吕芝书一颤。

贺予继续道：“我不想再去怨恨你们什么，我也一直在努地贴近你们……但是我没有办法伪装的是，我在过去二十年，几乎没有感受过半点家庭的温暖。”

“……”

“你我说家，我想到的就是一个空空的大房，没有任何人的陪伴。”

“贺予……”

“这些年，陪我最多的人，其实一直都是谢清呈。”贺予说到这里，垂下了帘，“……不知你们注意到了吗？”

吕芝书无言以。

贺予：“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让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