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他们都有一些共通点。比如，他们没有良善之心，为了活下来，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他们的手都是脏的，心也是灰色的，无论他们笑得多阳光，都驱不散心中的阴郁，掩饰不了人格上的缺陷。

不过，每个人表现得方式不同罢了。

王爷毫无顾忌，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墨七惜隐在暗处，不与人打交道。

银楼做着杀手生意，靠杀人为生，靠杀人扼住心中的阴冷。

他们四人当中，南瑾昭表现得是最正常的，就好像不曾经历过那些可怕的事，但是……

真正在那个人间炼狱呆过得人就会明白，那些血腥与阴冷早已深入他们的骨髓，他们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更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

南瑾昭与银楼在那里呆的时间，没有王爷与墨七惜长，但也呆了三五年。在人生最重要的三五年，足够改变他们的性格。

南瑾昭这个时候表现得越正常，越是说明他的危险。

“你想要什么？”既然知道南瑾昭的来历，王爷就不会掉以轻心。

他自己就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了，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都是危险的人。

他是，银楼是，墨七惜是，南瑾昭也是。

“我想要的，都能谈吗？”南瑾昭看着王爷，带着一丝玩味与戏谑。

“本王不想要的，都能谈。”南瑾昭确实危险，但还没有危险到，让他害怕的地步。

这也就是有了纪云开和孩子，要他一个人，别说南瑾昭是那里走出来的，就是那个地方的主人，他萧九安也无惧。

无欲者，无畏。

“如果我想要燕北呢？想要北辰呢？想要天武呢？也能谈吗？”南瑾昭没有说天启，在他看来，只要打下燕北，天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北辰与天武与本王何干？南疆王想要，自可出兵。”王爷满不在乎的道。

“燕北挡了南疆的路，燕北一日不归我南疆所有，我便永远走不出南疆这块地方。”这就是南瑾昭最郁闷的地方。

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跟萧九安为敌。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没有善类，看他自己就明白。

但是，他没有选择。

他想要这天下，想要江山在手，大权在握，想要再不受人摆布，想要随心所欲，想要唯我独尊……

他想要的这一切，前提都必须移开萧九安这块拦路石。

说到萧九安这块拦路石，南瑾昭就更憋屈。要是萧九安有与他争夺天下的决心，他还没有什么好说的，左右大家各凭本事。

偏偏萧九安没有争夺天下的决心，却又挡了他争夺天下的路。每每想起，南瑾昭都要吐上三升血，恨不得把萧九安把揍上一顿。

“本王没有把自己的地方，拱手让人的习惯。”王爷没有一丝犹豫，淡然的拒绝了。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也没有不忍天下百姓，陷入战火中的责任心，但是……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萧九安应下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除非他死。

他应下了上一任燕北王，会保住燕北，就绝不会允许燕北被人吞闭。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燕北，我只是借个道而已。”南瑾昭一脸无辜的说道，然而王爷会信吗？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半壁江山。南瑾昭，你觉得，这样的话本王会信吗？”王爷靠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很显然，他一点也不相信南瑾昭的话，也没有与之合作的打算。

“旁人自然不敢信，但你不同……你是燕北王，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燕北王，谁敢跟你耍花招？”南瑾昭适时给王爷带了一顶高帽子，一脸真诚的赞了王爷一句。

王爷不由得笑了一声：“看样子，你是真的想要这天下，想要本王的燕北。”

“燕北可以永远是你燕北王的燕北，我只要这天下。”南瑾昭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天下也包括燕北，南瑾昭，你的话本王不信，燕北不会给你，燕北的道也不会给你。”燕北是南疆的一道屏障，燕北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挡南疆，灭绝南疆。

他虽没有为天启守住这道屏障的想法，却有为燕北萧家，守住燕北的责任。

南瑾昭想要夺这天下？

没戏！

“萧九安，你何苦逼我。你阻挡不了我，你若不借道，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南瑾昭叹了口气，明明是威胁人的狠话，但由他说出来，却是温柔亲近，没有一丝杀气。

王爷眉头微皱，略一思索，道：“你和天武皇后合作了？”

南瑾昭这么自信满满，必是有所倚仗，而能给他底气的，无外乎就是那几位皇帝。

天启的皇帝虽蠢，却也分得清好歹，他是不可能和南瑾昭合作的。

北辰的皇帝自顾不暇，也不可能和南瑾昭合作。

天武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