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珺待在南荒闷头发展。

近百年过去，中原人口几乎换了几遍近三四代人，往事记忆随着老人去世埋进黄土烟消云散，记录历史书籍霉烂腐朽，就连修行界也没几人提起蛟龙，都有新鲜事洗刷眼球。

曾经人人知晓变成如今分不清传说还是真实。

忘记本蛟才好，你们继续迂腐糜烂下去，咱率先走向新时代……

稀里糊涂忘却时间流逝，每天悠然修炼等着进化，当年伏妖宗的仇还一直记着呢，至少也得大乘期再去找那些遭瘟的算账。

无忧无虑做霸王。

直到某天一位在外游历的纯阳门人送来一封信。

白府。

某白照例浑身慵懒坐没坐相，细腿放在精美实木书桌上，边吃边拆开一封纯阳书信，当看清信中内容后白雨珺有些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师父要退居幕后做个闲散真人了……”

当年纵横天下的纯阳五子如今相隔两界，尚未飞升的三人继续护持纯阳宫数百年，如今楚哲和甘武以及杨沐这一辈弟子已然成长羽翼丰满，师父于蓉还有紫虚祁云以及低调的灵虚江离准备隐居幕后潜心修行，也许过些年陆陆续续渡劫飞升，缓缓将纯阳宫交给下一代。

信中说杨沐已是真人境界，可接掌清虚一脉。

白雨珺身为情绪三个弟子之一自然要回去忙碌，师尊退隐，清虚大师兄接任峰主，这等大事必须得回去。

“话说徐灵……真是个怪人。”

杨沐的修为和战斗力有目共睹，当年两教相争可是持剑冲在前头的，三弟子白雨珺也是打得天昏地暗煞气腾腾，唯独二弟子徐灵稀里糊涂，偏偏修为不比杨沐慢多少。

也不知道于蓉当年从哪儿招来俩怪胎，最后还多了个妖怪弟子……

信中提醒路上小心。

无论西方教还是魔物都对天地间唯一一条蛟龙十分感兴趣，白雨珺不怕，化神期以内没谁能把自己怎样，至于世间顶尖修为大乘期修士，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法擅动。

此行或许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照例让穆朵来帮忙代管帮衬又联系青木妖王照看，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动身北上，没横跨中原，如当年一样从南荒向北路过融天岭直奔龙门荒漠，绕个大圈回神华山。

收敛气息星夜兼程……

……

神华山。

巍巍华山一如千万年不曾变化，白雨珺一身太上长老道袍登山。

山路起去陡峭难行，引来许多年轻弟子瞩目并且有年幼弟子上前膜拜，清虚标志明显，而山上那位清虚徐灵时常去膳房蹭饭大家都认得，唯一一位传说中的妖兽蛟龙三弟子最为神秘，只要用心一猜立刻知晓白雨珺身份。

望着许多年幼陌生脸庞，某白心生感慨。

“这神华山是越来越陌生了……”

数次回到华山感受各不同，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陌生疏远，当年刚刚化形蛇精时与同门兄弟姐妹比武修行，得了个不起眼名次，一起下山祛除邪魔鬼怪维护安宁，认识好多好多同门，如今大多数都已羽化入土为安，每次回来除了那几个人再无熟识者。

上山顶。

先去常有山下香客登山进香的三清殿。

这里是为了给那些虔诚信徒香客所准备祭神场所，在山门外半山腰平台，云海苍松薄积雪，清香袅袅。

恭敬上香然后虔诚磕头，暗暗祈祷诸位道门老祖多多关照渡过化龙劫。

香客们惊为天人还以为遇到神仙下凡。

穿过三清殿去到后面清澈飞瀑水潭洗手，这是回山弟子们不成文规矩，意寓洗掉俗世红尘归于仙山圣地，洗去牵挂清修道法。

“水真凉。”

回山年轻弟子们叽叽喳喳洗手，甚至有口渴的去岩石飞瀑接水饮用，几个小男孩道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估计动了洗澡游泳心思，有白雨珺这个太上长老在没人敢太闹腾。

洗手之后，迈步攀登石阶上山。

走过古朴山门。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据其雄，守其雌……”

“居善地，心善渊……”

站在太极广场边缘看年轻弟子们潜心修行，负责教导的长老面色淡然讲学，恍惚间想起几百年前自己在一边偷师，那时候……

摇摇头苦笑，一晃几百年，纯阳宫没变，变得是人。

一路慢慢朝清虚宫走去，感受仙家气派。

仙鹤数量挺多，清潭小溪里的锦鲤又肥又大快要填满，雪峰古松丹药香，修道之人平静淡然无争执，还真是个好地方。

晃晃悠悠走到熟悉的清虚宫，宫殿楼阁一如当年，古松生长缓慢变化不大，后山多了许多小树。

“清虚宫还真是……清静。”

怪不得叫清虚，原来真的清幽宁静，只闻清风徐徐树叶沙沙响，偶尔鹤鸣，白雨珺觉得清虚大概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