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清不是笨人，心领神会，心中开始盘算。

于是当天上午，在目送大伯和小芸离去后，他也拖着一家子踏上了东行之旅。

当然，在那之前他去了趟猫神山，想带上豆皮，结果被告知她还没出关。

再一想此行多半危机四伏，便作罢，还是等一切都平定了再说吧。

…………

翌日，九尾国，白狐城后白狐山，某座白顶金身的华美行宫里。

栗广文和小芸站在宫外，待宫女通报，并得到允许后，舅甥俩一前一后进入，来到会客大殿。

只见一名姿色绝美的九尾白狐正斜坐在精美卧榻上绣花。

听得声音，她抬起头，微微一笑：“今天是什么风把大哥吹来了——小芸过来，帮二舅母捶捶背。”

“好嘞~”

小芸甜甜一笑，迈着欢快步伐靠近。

栗广文则抚平衣摆，坐在了下方侧边的茶桌前，身边有宫女侍候，立即斟茶。

他举起茶杯小抿一口，淡淡笑道：“好茶，可惜比起香儿那丫头泡的差了些感情。”

“哎，这属于无法之事，再说……大哥这几个月应当没少喝香儿泡的茶才是？”狐皇后眼皮轻抬，嘴角扬起。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弟妹的眼睛！”

“大哥谬赞了。”

她低头继续绣花。

顿了顿，停住，轻抿红唇，沉吟道：“依大哥眼光，此子到底如何？”

“好。”

“当真？”

“嗯，无论心性还是天赋，皆属上上之姿，比晨儿还强，对香儿也绝对真心，非要说缺点……”栗广文欲言又止。

狐皇后下意识回道：“缺点便是人类？”

“没错。”

话落，她忍不住长叹一声，“唉……都怪我，若非当年那件事，陛下大概也不会这般敌视人类。而且晨儿和香儿皆如此行事……十之八九也是受我影响。”

栗广文抬手制止：“没有的事，弟妹莫要这般自责，当年纯属广武自己有错在先，是他自私，为了修行闭关竟不惜与你分手，伤害你的感情，进而让那人类有了可趁之机。”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又未曾真的背叛广武，无需自责！”

狐皇后便不再纠结。

轻声叹息，道了句谢，缓缓道：“可如今，三月之期将临，他们该如何是好？”

“躲。”

“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躲得一时是一时。”栗广文眼神认真，“只要弟妹你将广武拖住，不要让他亲自出手，也不要让他派遣过高战力就行。”

“这……”

狐皇后眉头微蹙。

不多会儿便舒来，轻笑：“着实有些难度，但若能成功劝住，不仅不会让他们被抓，反而会让陛下派去的那些妖成为他们成长路上的垫脚石。”

“没错，弟妹明白便好，至于要如何劝……”栗广文大笑几声，“这便看弟妹的了。”

“好，我会尽力的。”

栗广文起身行礼：“既如此，臣兄告退，剩下的事就让小芸说与你听吧。”

狐皇后亦起身，屈身行礼：“恭送大哥。”

身形渐远。

顿了顿，她牵上小芸去往偏殿卧房，在床边坐下，紧张问道：“小芸，香儿和牧长清如今怎么样了？”

“您是指哪方面？”小芸眯眼轻笑。

“感情方面。”

“感情很好，几乎形影不离，最近甚至又上了一个全新台阶。”

狐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迟疑道：“你是说……他俩已经……行过男女之事了？”

小芸眨眨眼，不做声，但意思很明了。

顿时，狐皇后面色几度变换。

生气、着急、无奈、悔恨……种种种种，最终化作长长的叹息：“是香儿主动的吧？”

“是的……”

小芸点点头，果然知女莫若母。

接着又开口道：“不过我要与您说的还不止这个。”

“不止？！”狐皇后大惊，失声道，“难道香儿怀孕了？！”

“额……没有没有，您别这么激动！”

“那是如何？”

“牧长清向表姐求亲了，他们已经私定终身——或者也不算？毕竟大舅舅还是同意了的。”

“……”

大概是怕自己二舅母遭不住这个信息，小芸赶紧掏出救命法宝——诗词集。

一共三本，放在她手里，认真解释道：“这是牧长清送给您的礼物，都是他自己写的，我看了，真的很好，很用心，您一定会喜欢！”

“呼……”

狐皇后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缓缓睁开。

表情极度复杂。

求亲这种事，她身为亲娘居然被蒙在鼓里！！

还有天理吗